般反应,也不着恼,反而笑得更加坦然:“老先生教训的是。
是晚生唐突了。
只因那日偶听灵溪姑娘谈及《诗经》中草木鸟兽之名与药性颇有相通之处,见解精妙,晚生深感佩服,这才冒昧想再听听高见。
既是姑娘不在,那便改日再说。”
他这番话,既抬高了钟灵溪,又扯上了“药性”
这面正当旗帜,把自己摆在纯粹请教学问的位置上。
果然,钟老秀才一听有人夸他女儿“见解精妙”
,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要上扬,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变成一种古怪的严肃得意:“哼!
那是自然!
我钟家的女儿,岂是那些只知涂脂抹粉的庸俗女子可比?……咳咳!”
他意识到得意过头,赶紧咳嗽两声找回严肃人设,“不过,《诗经》乃是圣人经典,探讨的乃是教化人伦,岂能与那些草根树皮混为一谈?小子,你学医归学医,莫要牵强附会!”
林安从善如流:“老先生说的是,是晚生才疏学浅,胡思乱想了。”
他适时地将手里的书递上,“此书文笔尚可,只是其中关于南疆蛊术的记载,荒诞离奇,宛如志怪小说,想来灵溪姑娘那般兰心蕙质,定也是一笑置之。”
钟老秀才接过书,哼了一声:“算你还有点眼力!
那种无稽之谈,也就骗骗无知小儿!
我早就跟灵溪说过,看杂书也要有所取舍……”
他话匣子打开了,开始引经据典批判书中谬误,俨然一副学术打假的架势。
林安含笑听着,不时点头附和一句“老先生高见”
、“原来如此”
,态度恭顺,极大地满足了钟老秀才的倾诉欲和优越感。
一番批判完毕,钟老秀才心情大好,看林安也顺眼了不少,觉得这小子虽然是个学徒,但还算懂礼数、有眼光。
他状似随意地问:“说起来,你小子是沧州来的?那边苦寒之地,也读书?”
林安谦虚道:“晚生愚钝,只是幼时家中勉强请过西席,识得几个字,读过几本粗浅典籍,不敢称读书。
比不得灵溪姑娘家学渊源,钟老先生教导有方。”
这马屁拍得不着痕迹,尤其带上了“教导有方”
,钟老秀才听得浑身舒坦,看林安更顺眼了,甚至生出一点“这小伙砸虽然配不上我女儿但做个可造之材指点一二也不是不行”
的念头。
他捻着胡须:“嗯,知耻近乎勇。
知道自身不足,便是上进之始。
若有闲暇,亦可多来听听……呃,看看书。”
林安忍住笑,恭敬道:“多谢老先生教诲,晚辈定当谨记。
今日不便再多叨扰,晚辈还需回药堂磨药,先行告辞。”
“嗯,去吧去吧。”
钟老秀才挥挥手,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那个……灵溪她跟她娘去她姨母家了,明日…明日晌午过后大概就回来了。”
林安眼中笑意更深,再次拱手:“是,晚生知道了。
多谢老先生告知。”
走出翰墨斋,林安想起钟老秀才那副明明得意又要强装严肃、一边防贼一边又不自觉透露女儿行踪的别扭样子,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位老先生,倒是比他那些医书古籍有趣多了。
而关于那位钟姑娘的约定,似乎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