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武慢悠悠向着虎苑出时,李云璜一骑向西飞出,便寻小路往偏北方向。
行前李威再三关照,按理应当托付襄城伯府杨家照应云璜和云玦兄弟两人。
但是英国公府不能无队,故可能陛下也不会都同意。
有可能一人会由襄城伯府杨家照应,另一人仍需独行。
当时李威便看着李云璜道:「云璜,论年纪你比云玦大一岁。
论行序,你承嗣长房,应比二房丶三房更有责任。
在二房,你是庶子。
在长房,你是英国公府的长房嫡孙。
倘若为父无法让你们两人都得到照应,你理应独行!
」
在英国公府,李云璜一直都觉得父亲对自己并不倚重。
在他前面有哥哥李云璋,已经及冠,入金吾卫,独挡一面。
弟弟李云玦又是叔父嫡子加独子。
而自己既不是嫡子,也不是独子,更不是长子。
李云璜一直努力着让李威能够更认可自己,所以他一直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轻易表态,也越不会率先站出。
这种心态便是,「我想证明我自己,但是我不能主动」的别扭感。
渴望承担,却不愿意自己挑头。
所以,当李威说出,「你理应独行」时,李云璜的眼泪夺眶而出。
原来在父亲心目中,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差,在面对大任时候,父亲还是会想到自己。
这是父亲对自己的认可。
李威在和绍绪帝讨价还价时,其实李云璜并不理解为什麽父亲说的不是襄城伯府,而是良国公府。
但是,这个一点都没有影响他。
因为他已经做好了一人独行的准备。
当父亲还是扭过不过皇帝,让他们都独行时候,李云璜十分坦然。
他回想着在李威书房,父亲边讲解,边画的南苑地舆图,何处有山,何处有海子,何处有水泡,何处是兽苑,何处可入林,何处可入山。
再结合现在的地形,便一目了然。
父亲说了,此次秋獮,不用拔得头筹。
当视秋獮为行军,当视猎物为敌人。
面对敌人时候,只有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再去考虑如何打赢仗,否则便是匹夫之勇,不堪大任。
正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是因为仁慈,是因为不会做任何无谓牺牲。
所以,以秋獮拔头筹为傲,便如童子下五子般,即便赢了,也不得算国手。
因为真正行军打仗,敌人是会还手的,而不是一味逃跑。
秋獮本身更像行军中识地形,练应变,还有更重要的是,防叛变。
虽然李云璜不知道防叛变是什麽意思,但是他领悟到,秋獮如打仗时一般,友军不一定是友军。
不能太过单纯,要防暗箭伤人。
父亲还说了,兵无常形。
入林,易被野兽伏击,也易被叛军伏击。
但是入林,也可以藏好自己,伏击野兽。
只要存着十二万分的谨慎,谁是猎人谁是猎物,未有定论。
最后,父亲还告诉他和云玦,英国公府的甲士,不是普通人,入林后他们会散开隐身。
一旦他们两个变成了目标,这些甲士,就是藏在敌人身后的利刃。
他们无需指挥甲士,只要管好自己。
学会俯身,藏在马背上。
所以,李云璜一骑向西,刚过了虎苑,立刻寻小路入林。
他入林前,路上未遇到人。
他的直觉便是,父亲果然厉害。
在他前面走了那麽多支队伍,或快或慢,不可能一支都遇不上。
要不他们也都入林了,要不便是友军不一定是友军。
虎苑的咆哮声越来越重,猛虎一旦出栏,只看谁能护自己到最后。
李云璜不知道的是,他入林之处正是卫靖达从虎苑回来入林处,而再往北二里便是永昌伯卫定方等待儿子卫靖达的地方。
当他入林的一刻,卫定方已经带着儿子走了。
李云玦比李云璜出晚一步,但他也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所以打马追着李云璜。
远远看见李云璜入了林,便微微一笑。
那日晚在书房,伯父都做了部署,倘若襄城伯府不能护他们兄弟二人中的任何一个,伯父要求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