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个年代,能够在腰间大模大样挂着枪的人走到哪都代表着一种权威,一种震慑。
特别是现在这个年代,穿军装、挂手枪的人就是代表着政治正确,刚才凌飞在楼下跟那两个造反派扯淡,虽然没人出来过问,但都趴在办公室的窗户后看着呢。
在这人人自危的岁月,个个都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只要不是找到自己头上的事,都学会了不闻不问,就当没看到。
所以当凌飞一上楼,各个办公室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办公桌后,看起来都在忙碌,其实都竖着耳朵在关注着凌飞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你好,高主任,这是在忙啊,没打扰到你吧?”
凌飞站在办公室门口,故意大声的说道。
高二叔多精明,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凌飞,这时候也大声的说道:“哎呀,凌科来了,您可是稀客啊,请进,请进。”
又探出身子对着走廊里喊道:“小王,去打两壶水过来。”
两人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高二叔伸手把凌飞让到沙里坐下,这才笑嘻嘻的问道:“今天咋有空来老哥哥这里?”
“上午碰到大伟,说起他爹被靠边站了,所以来看看你,怕你也被他们给排挤出去,有啥不听话的犟头子没有,我去帮你敲打敲打,趁我有这身行头还能唬住人。”
凌飞笑道。
“有你这么来走一圈就足够了,我看有想法的那几个现在就已经在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能跳多高了。”
高二叔一脸不屑的抬起下巴,对着隔壁办公室努了努嘴。
“嘿嘿,可别给他们有蹦跶的机会,该先制人的时候,就绝不能手软。
李哥搞的不错,他自己拉起来一拨人,有不听话的就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他们。”
凌飞说道。
“我这还好,就那么点人,基本上都有点年纪了,都想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能闹点事的那几个年轻人你也看到了,都没上过几天学,话都说不利索呢,不怕他们蹦跶。
我还留着后手,哪天要是敢瞎搞,找个理由把他们工资一停,还不都得哭爹喊娘的来求我。”
李怀德、高二叔这批人可不是软柿子,本来就是在社会上混的风生水起那一拨,跟那些勤勤恳恳埋汰只知道做事的人不同,他们本来就是玩社会关系,玩圈子那一套的群体,所以反而都坐的稳稳的。
所以说,自古以来流传的那句话: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还真说对了,良善之人是被自我的道德观给约束了,所以才经常受尽欺负,命途坎坷,而那些作恶的坏人,似乎都活的自在逍遥,甚至升官财。
其实这就叫恶人还要恶人磨,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他们可不会心慈手软,甚至还更有手段。
高二叔这还真没白来,等凌飞走的时候车斗里早被装满了烟酒糖果,足够他过好这个年了。
出来后,凌飞把东西一收,直奔徐慧珍的居委会,凌飞知道居委会可不太平,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加上又属于最基层的政府机构,在里面的那些人可比一般工矿企业各单位的人更明白职务位置的重要性,上升一小步所带来的政治资本,那对人生来说往往就是一大步,所以勾心斗角追求进步的斗争可比一般单位激烈的多。
一跨进院子就见一堆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人在大声嚷嚷着什么,乱哄哄的一片吵杂,像是在吵架,还有徐慧珍在劝架的声音。
“你个打小就只会提着破箩烂筐捡煤核儿,上炕认识老婆,下炕认识鞋,见着老娘儿们就拉胯的八楞儿脑袋憨蠢碎催,记住了,没事就给爷蹭界边墙根儿去咕容着。
瞅你这嘎七马八儿的东西,以后躲我远点儿,就你这碎催模样,跟怯混儿似的竟想欺负咱爷们儿,惹急了我可不论秧子,就拿板儿砖招呼你……”
一听这说话,凌飞乐了,这不是南城地不平王匡林这碎嘴子还会有谁。
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招惹到这个活宝了。
凌飞嘿嘿乐着挤上前,就听徐慧珍在说道:“都别闹了,街里街坊的有啥不能好好说,同志之间有点误会说开了就行,都不要上纲上线,范金友你给王主任道个歉,然后回办公室写份检查,小王,听你徐姐的,走吧,这是你爸工作上的事,你来瞎掺乎啥。”
“我家老爷子多老实的人,这碎催见天不着三不着两的欺负他,没点眼里见儿的,真以为咱家没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