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指甲轻轻一刮,那淡灰的痕迹反而给对联添了几分随性的意趣。
李老太太端着一碟刚出锅的炒花生走过来:“吃点东西,歇一下。”
她的视线落在红纸上,满是笑意,“你爷爷这字就是板正,谁看了都得竖大拇指。”
李复兴见状,把墨条推到砚台边:“您先歇着,我来加点墨。”
他顺势问道:“横批呢?写个什么好?”
“五谷丰登吧。”
老爷子捻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嚼得嘎嘣脆,“今年田里收成不错,就盼着来年更好。”
他喝了口热水,再次执笔,四个大字写得沉稳厚重。
横批落笔,一副完整的对联便成了。
老爷子小心地将其平铺在院里的空地上,让冬日的暖阳催干墨迹。
乌黑的字在阳光下泛着光泽,李复兴蹲下身,轻轻压住被微风吹起的纸角,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年的味道了——身边有亲人,心里有期盼。
家门口的对联刚用浆糊刷平整,院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和说笑声。
李二婶拎着一包花生,人未到声先到。
屋里,老爷子已经手脚麻利地在炕桌上又摊开一张红纸。
“别站着,快坐。”
他一边招呼着,一边往砚台里添了些清水,头也不抬地吩咐:“复兴,磨墨。”
李复兴应声过去,拿起墨条在砚台上不紧不慢地打着圈。
李木匠从怀里掏出一张写着字的纸条递过去:“老爷子,就照这个写,身如松柏年年茂,寿比南山日日高,让我家那老婆子看了心里也舒坦。”
老爷子点点头:“这话实在,人啊,身子骨结实比啥都强。”
话音未落,笔已落下,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李复兴看得出了神,爷爷写字时腰板挺得笔直,手腕的转动间,笔锋时而凌厉,时而圆润,一撇一捺都透着几十年的火候。
李二婶挨着炕沿坐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笔尖:“您老的字是真有灵性,一年比一年精神!”
“就说去年吧,贴了您的对联,我们家开春就下了个牛崽,壮实着呢!”
老爷子专心致志,写到“茂”字时,最后一笔带出个漂亮的勾,整个字仿佛枝繁叶茂地舒展开来。
“写好了!”
老爷子放下笔,轻轻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
李复兴默契地接过对联,拿到院里拉好的绳子上晾起来。
“到我了,到我了!”
一个半大小子挤上前来,“我也要‘五谷丰登’!我家的麦子今年长得最好!”
老爷子呵呵一笑,重新润了润笔。
李复兴忙着往砚里添水。
院子里的绳上,一副又一副的红对联随风轻摆,像一串串喜庆的灯笼。
有人求“出入平安行好运,居家康健纳吉祥”,李二婶也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