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在心中编好:“是复兴硬要拉我出来感受一下的。”
摩托车爬上一道坡时剧烈颠簸了一下,远处的徐家沟映入眼帘。他
又开始想象村民们围观的场面,而自己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挥手。
当摩托车冲上高地,徐爱军看着自己被车灯拖拽得又细又长的影子,觉得自己像个仗剑天涯的侠客。
他松开手,张开双臂,任凭寒风野蛮地灌入袖管,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畅快感贯穿全身。
当摩托车停在徐家沟村口,看到自家那歪斜的篱笆和在薄雪下更显破败的土坯房时,他下意识地把腰杆挺得更直了。
“快,屋里坐!”
徐爱军拉着李复兴快步进门。
屋里的寒气比屋外更甚,糊窗的旧报纸上破开着几个洞。
他母亲颤巍巍地站起来,看到客人时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忙不迭地招呼着。
李复兴捧着漂浮着野菊花瓣的茶碗,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墙上的斗笠和徐爱军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衣。
徐爱军蹲在炉子旁添柴,火星溅到他打了补丁的裤腿上也浑然不觉,只低声说:“家里乱,你别嫌弃。”
茶喝完了,李复兴说了句“出去走走”,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徐爱军抓起棉帽跟出去,只见李复兴正凝视着村口那棵光秃秃的枣树。
两人一前一后地踩着雪地向村后走去。
徐爱军指着贫瘠的山坡,“这地太瘦,种什么都活不了。”
李复兴没接话,只是弯腰捡起一块冻土,在手里捻成了粉末。
他的视线最终被崖壁下一丛挂满冰壳的灌木抓住了,他伸手折下一根枝条:“这是什么?”
徐爱军挠了挠头:“冰柳子,没啥大用。”
李复兴却拿着那枝条反复端详,似乎想从冰壳下看出什么名堂。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徐爱军望着李复兴专注的背影,心里忽然觉得,那层晶莹的冰壳,似乎也并非一无是处了。
两人一头扎进后山的风雪里,雪粒狂乱地敲打着李复兴的护目镜。
徐爱军跟在他身后,脚踩在冰壳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他们迎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那片竹林,在这苍茫的雪白中,唯有那丛墨绿顽固地显露着生机。
“这竹子……”李复兴的声音刚出口就被狂风撕碎,他俯下身,用手扫开厚厚的积雪,指腹上传来竹节刺骨的冰冷。
徐爱军凑近了,哈着白气说:“老辈人讲,这地邪性,种不了庄稼,这些竹子也就是砍了编筐的命。”
李复兴没有搭腔,指尖顺着竹竿的纹理缓缓滑动,视线则落在了冻土下盘根错节的竹鞭上。
“爱军。”他忽然抬头,眼里闪着一簇火苗,“你们这儿的竹子,一年到头都这么茂盛?”
徐爱军被问得一怔,目光落在他那被雪水濡湿的裤管上:“冬天算少的了,开春后冒得更多。”
话音未落,李复兴便霍然起身,动作大得差点滑倒,他一面拍打着身上的雪,一面难掩兴奋地喊道:“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