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茶楼里,朱怀安瞧见门口三人,便热切的朝他们招手。
随后徐青他们便看到这小胖子跋扈的将同座茶客挤出去,顿时引来一片叱责骚动。
但当小胖子身后站起一个身逾九尺,头顶都能挨到房梁的糙汉时,茶客们便又安静下来。
徐青三人走上近前,朱怀安招呼几人落坐,接着又按掌做出噤声动作,示意先听完这出故事,再行寒暄。
「无限相思苦,
含情对短窗。
恐归沙咤利,
何处觅无双?」
郭东阳敲击几案,用一首定场诗打开了一段玄妙非常的书中画卷。
天色渐晚,众人散去。
徐青这时才从郭东阳口中得知,他在考场奋笔疾书的时候,朱怀安却天天跑来听书,接连听了三日。
以至于这小胖子现在偶尔也能即兴来上那麽一段。
郭东阳还开玩笑说,朱怀安很有说书天赋,仪表也有辨识度,要是能潜下心跟他一段时间,将来说不定还能继承他的衣钵。
但当他得知这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是长亭王的独苗后,他便立刻止住了话头。
让异姓王世子去当下九流的说书匠?
这和让皇亲贵胄弯腰拾粪有什麽区别,郭东阳自认他没这个能耐。
倒是朱怀安好似真的动了心,差点就拜了郭东阳当师父。
等到晚间,朱世子打道回府没几时,客人渐少的茶楼里忽然来了一帮老少。
当头老者被一中年,一少年搀扶落座。
郭东阳见到这人,便立马止住话头,亲身上前招呼。
「田佘公别来无恙。」
「老朽尚安,依旧能跋涉百里,前来赴考。」
被尊称为田佘公的老者一脸笑意,不过却难掩眉宇间的那抹疲惫。
吴家兄弟见到这人,神色同样变得敬重。
徐青也认得此人,这次府试赶考,年纪最大者,便是此人,据说他已有七十岁高龄。
陪他一同前来赶考的,还有他刚及冠的曾孙。
「东阳,我二十九岁中童生,此后每三年参加一次府试,却屡试不中。这已经是我第十四回参考,若再不中,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来津门了。」
「我是真羡慕你,十七岁就考中生员,成为廪生。而我穷其一生,也未能如愿。」
郭东阳闻言摇头失笑。
世事无常,皆非人定,他虽有考取功名之才,但却无心科举。
相反,一些心向功名者,却又未必拥有相应才能。
「田佘公,你啊!」郭东阳似是与田佘非常熟悉,说话口吻像是故交老友,又像是一对忘年师生。
「你说说你,在家颐养天年不好麽?你已年过古稀,这是上天眷顾,合该颐养天年,享子孙之乐,同堂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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