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也有说不完的话,问不完的问题。这样的叶嘉盛,才是叶知行这个做爸爸的,想看到的。
“老公,你有没有想过咱儿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去上学呢?”
“想过。”
“为什么?”
“没想出来。”
薛宴辞噗嗤笑了一声,“你这叫什么回答!”
叶嘉盛醒了,揉着眼睛跑来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三分钟,又趴在妈妈薛宴辞怀里睡着了。
“宴辞,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路知行鼓足勇气,“儿子的学籍就放在鼎石吧,以后我来教他。儿子能学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如果真的不成才,我就养他一辈子。”
这事,薛宴辞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做不到。她没法儿让自己的内心平静,更没法儿让自己接受这件事。
自己的孩子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问题已经困扰薛宴辞一个多月了,叶嘉盛也闹了一个多月了,好像只有这两天孩子才是高兴的,其他时候都是空洞的、乏力的。
“那就这样吧。”薛宴辞最终还是妥协了。她和路知行一样,只想要孩子高兴,其他的,不重要。
路知行先是将儿子抱回床上,又返回起居室将薛宴辞也抱回床上,事情就这么定了,无论以后怎么样,今天,对叶嘉盛,对叶知行、薛宴辞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叶嘉盛就这么跟着自己爸爸叶知行从十月学到十二月,叶嘉硕放寒假的那一天,路知行也给叶嘉盛放了寒假。
薛宴辞找了不同学校、不同年级的期末考试题,一一给叶嘉盛做过,孩子的水平已经六年级了,各科均衡情况也有了不少变化。
只语文这一科,还是一如既往地差。
再有不到五年,叶嘉硕就要高考了,叶嘉盛是否也能正常参加高考,也能去读大学,成了一个谜题。
十二月最后一周,鼎石的老师打电话给薛宴辞,说在寒假家访过程中,发现班里有一个孩子,出现了和叶嘉盛同样的情况,最后被确诊为阿斯伯格症。
这种疾病薛宴辞是知道的,但她坚信叶嘉盛不会患此病,因为叶嘉盛的社交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注意力十分专注的孩子。
但就在电话挂断的那一刻,薛宴辞突然意识到,也许叶嘉盛患有其他疾病呢?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薛家的精神疾病患者虽然只有一位太奶奶,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有其他确诊者,但这并不代表叶嘉盛就是健康的。
“儿子,过来。”薛宴辞站在门厅摆摆手,唤了正在后院逗小猫玩的叶嘉盛到身边,“小老三,今天在家开心吗?”
“妈妈,我还是想和爸爸去上班。”
路知行带着叶嘉盛的这两个多月,儿子肉眼可见地活泼了不少,长高了不少,精气神也好了许多。
“爸爸出差了,明天妈妈陪你回天津骑小马呗。”
听到可以骑小马的消息,叶嘉盛高兴坏了,可下一秒就又垂头丧气了,“妈妈,爸爸说了,不能影响你的工作。”
“没事儿,妈妈已经请过假了。”
薛宴辞是想带叶嘉盛到姜哲那里看一看的,哪怕只是将今年三月新做的精神测试题再做一遍,或是做一次心理疏导,再或是拍个脑部核磁的片子看一看都行。
但她最终也没能狠得下心,只是带着儿子骑了两天马,到铁真吃了一顿红焖羊肉,就又回了北京。
“妈妈,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要和我说?”叶嘉盛一向都十分聪明。
“就是觉得这两个月把你扔给爸爸,没有陪着你,心里很难受。”
“妈妈,你每天都陪我吃早饭了,还陪我吃晚饭了;昨天和前天还陪我骑小马了;上周你还带我去国博了......”
叶嘉盛掰着手指头数过一遍又一遍,愣是把薛宴辞数哭了。
叶嘉盛就算真的有精神疾病的问题,那也没关系。凭借自己和路知行这么多年的积累,完全可以保证儿子一辈子衣食无忧,平安健康,开心快乐,这就够了。
薛宴辞默默想过一遍又一遍,可等到看向儿子的那一刻,却又无比希望叶嘉盛是一个正常的小孩,可以拥有正常人的一生。
“小辞,你还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