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
路知行将手里通纳生物新址办公室的设计图合好,批评对面儿子一句,“叶嘉硕,回你自己房间去睡,不许打扰妈妈。”
一分钟过后,只听到听筒里传来「哼」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小孩子光着脚在地上跑动的声音。
叶嘉念、叶嘉硕和薛宴辞一个样儿,一年四季光着脚满屋子走,路知行很是头疼。
“儿子出去了?”
「嗯,出去了,下楼吃早饭去了。」
“好姑娘,睡一会儿吧。”
周越将车停好,很自觉地留下钥匙下车上楼去了。路知行独自坐在车里唱着小星星,哄着薛宴辞睡觉。直至听筒里传来呼吸声,路知行才会挂断电话,上楼,开会。
今天又晚了十五分钟。
六月的天津、北京开始进入盛夏,太阳照在砖瓦路上,那是能烫熟鸡蛋的。路知行开完一上午的会,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赶着开车到空港经济区看新址了。
只因隔着一条宁静高速,空港经济区的地价就是两个极端了,从经一路到经四路,联合利华、统一、席勒医疗、桂发祥、金佰利、海河乳品......当初给这块地做招商的人,不简单。
路知行最终选定了经三路与经四路之间,纬四道与纬五道之间这一片将近九百五十亩的空地。明安劝他不要下车去测绘,等脉络同方的设计团队过来出图纸就好,但路知压根就没听,拉开车门就下去了。
只有亲自站到这片土地上,用双脚丈量过,才能知道该如何将通纳生物、陆港集团、且初文化融合在同一片土地中,才能知道这关乎叶家未来二十年的建投项目该如何推进,该如何长存。
天津并不是一个建厂投资的好地方,无论是从经济、纳税、劳动力等各个方面考量,都不是最优选择。若说有好处,就只一点,离北京,足够近。
薛宴辞选的地址在武清,离北京更近,可离天津港太远了,离通纳生物、陆港集团的原地址都太远了。
她是以路知行为原点选的,但路知行是以叶家为原点选的。
他比她,更像是一个叶家人。
“大嫂,您怎么来了?”
薛宴辞看一眼惊慌失措的明安,皱皱眉,换双鞋子,同样下地去了。
这片工业用地全是石头子与砖块,将来若是想修片草地、栽种点花草树木,还需要换土,有点麻烦。
连薛宴辞自己都不清楚,第一时间想到的为什么会是这些?
而不是厂房门该朝哪个方向开,进出会方便些;是否要安排员工宿舍;员工食堂要建几层之类的问题,脑海里想的竟然是要在路知行的办公室楼下,种满银杏、海棠、石榴、白玉兰。
好像,只要跟在他身后,脑海里就全都是生活的模样。
路知行站在经四路与纬五道的交口回望时,才发现薛宴辞穿着长裙,正在这片干涸的土地上游荡。她今天蛮听话的,戴了一顶编织草帽,帽檐足够宽大,可以遮盖住她的脖颈与肩膀。
只是薛宴辞和往常一样,又穿了无袖连衣裙,樱花粉与桃花粉的拼接色,在这片发白又发黄的土地上,十分耀眼。
路知行皱皱眉,这傻媳妇儿,怎么穿了双匡威的高帮鞋,这大热天,会把脚丫捂坏的。
“叶董事长,您怎么看?”
路知行弯腰蹲在地上,将薛宴辞的鞋带解开,鞋帮往下翻至脚踝处,才又起身同她说话,“是块好地,平整、坚实,往下挖十厘米就是湿润的土块了,很容易长植物。”
“没问你这些。”薛宴辞取下帽子给他扇扇凉。
路知行抬起右手,六栋办公楼、十三个厂房、两幢员工宿舍、一个食堂的画面在薛宴辞眼前徐徐展开。
叶家,经久不衰。
“知行,谢谢你。”
“谢我什么?”路知行不解地问一句。
薛宴辞眼含热泪,“谢谢你将叶家传承的这般好。”
对于这个问题,路知行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二十年走到现如今,路知行早就分不清是叶家成就了他,还是他成就了叶家。
路知行只记得自己第一天到通纳生物工作时,没人注意到自己是谁,只安排了一项接一项的工作。
当整个通纳生物所有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