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行吸吸鼻子,仰头看着薛宴辞,“有的,可正因为有,我更不能这样做。”
“我没有办法介绍你是我太太,如果我这样做了,他们会打着你的旗号去办事。等到那个时候,就不可控了,会害了你的,你若是出事了,两家人都会受到牵连的。”
“知行,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薛宴辞扶起跪在蒲团上的人,“从今天起,我希望你可以和别人介绍薛宴辞是你的太太,是你的妻子。”
“宴辞,我……”路知行又哭了。委屈夹杂着喜悦,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家的情况太复杂了,周锦阑常年不断药,路知炅永远不安分,总是梦想着能在哪发一笔横财。这些年甚至和周家远房那些不相干的人联合在一起,每每都拿路知行的母亲、姥爷说事。
“不许哭了,再哭下去,爸爸一会儿又得骂我。”薛宴辞笑着理理路知行的头发,眼里全是宠爱,“你啊,每天都得惹得爸爸教训我一顿,才可以吗?”
“知行,你该不会和薛启泽成一伙的了吧,各种惹得爸爸骂我。”
......
薛宴辞说了多少哄自己开心的话,路知行已经不记得了。
只是从祠堂出来后,他又想起薛宴辞第一次带自己回薛家,从后门翻墙,走了好久好久,才到后三院。途经祠堂的时候,她还带着自己进去拜过,那时候她就说,各位祖父、祖母,这位是路知行,我以后要和他结婚的,请大家要保护他一生平安顺遂。
“薛宴辞,你等一下。”薛蔺祯守在客厅冲着上楼的两人喊一句。
薛宴辞头都没回,“爸,我忙着呢,我先回卧室了。”
“站住,你又惹得知行哭红了眼睛?你到底想干什么?”
薛宴辞停下脚步,转个身开始解释,“爸,这次真不是我,知行他就是太想爷爷了,哭的久了点。”
“薛宴辞,薛家家规第二条怎么说的?”
“温恭直谅,抱诚守真,闲邪存诚。”薛宴辞乖乖巧巧背诵完家规,开始坦白,“爸,知行被路家欺负了,你说怎么办吧,这事能赖我吗?”
薛蔺祯愣住了,这可不是小事。但也只两三秒,就招呼路知行赶快到身边坐下,“知行,和爸妈说说,路家怎么欺负你了。”
薛宴辞趁着薛蔺祯和路知行说话的空档,一溜烟儿跑回卧室去了。这事有爸爸妈妈出面,用不着她操心,而且爸爸妈妈肯定会办得特别好。
这世界上,除了薛宴辞,除了家里两个孩子,最疼路知行的人就是叶承樱、薛蔺祯还有叶政君了。
薛蔺祯、叶承樱静静听路知行将所有事讲完后,只剩下沉默。
只这区区不到半个小时的讲述,却是路知行近半生的所有痛苦。
“知行,这件事你应该早些和爸爸妈妈说的。这几年,我和你妈妈净顾着你和小辞闹离婚,启洲和苏家那点事了,忘了你的处境了。”
“爸爸妈妈给你道歉,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路知昂、路只炅和周锦阑怎样,更不会伤害他们。”
这还是路知行第一次当着薛蔺祯和叶承樱的面哭,他真的好难过。叶承樱抱抱自己,就像她抱薛宴辞那样,薛蔺祯也抱抱自己,就像他抱薛宴辞那样。
原来爸爸妈妈会给自己道歉,会拥抱自己,会帮自己处理为难的事。
十点十分,路知行吸着鼻子推开房门,薛宴辞下一秒就挂在他身上了,“爸妈说你了?”
“没有。”路知行扭过头,他才不要薛宴辞发现自己又哭过了。
薛宴辞松开环在路知行脖颈间的手,站在地上,“是不是爸爸说你了?和你吵架了?我去找他。”
这父女俩,真的是一模一样。只要路知行哭了,眼睛红了,不听任何解释,就得出头先教训对方两句。
“叶太太,过来,让我抱抱。”路知行强行拉薛宴辞到怀里,抱她到起居室的沙发,“我想要送你一份聘礼,好不好?我们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送给过你聘礼。”
“给过了,叶先生。”薛宴辞眨着眼睛笑得妩媚,“你送我一院子的山茶花,还送我月桂叶冠冕,这就够了。”
“不够,宴辞,不够的。”路知行的眼睛里究竟是装了多少眼泪,总是哭个没完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