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法告诉你那件事情的全貌。”
在薛宴辞停顿的这七分十三秒里,路知行期待的心情达到顶峰。他太渴望薛宴辞能够对自己敞开心扉了,他太渴望能够拥有一段坦诚的亲密关系了。
可结果,什么都不是。
“爷爷葬礼结束那天晚上你去哪了?”
“那天晚上森拉克去世了,我在马场待了一整晚。”
“薛宴辞,我真的特别爱你,也特别喜欢你。以后,这些事,是不是也都可以告诉给我?我们一起迈过去。”
雨越来越大,薛宴辞手里的姜茶不再冒热气,转而变得冰凉。路知行的乞求,她不是没听到,更不是没感觉。但正是因为太爱了,太喜欢了,才更没法儿开口将所有事都告诉给他。
至于一起迈过去。
薛宴辞都不清楚自己能否顺利地迈过去,更不可能带着路知行去迈一迈了。
一阵北风吹过,地上半死不活的柴火堆终于有了点生气,火星子红亮红亮的,像极了那年露营时的篝火。路知行是个有理想的人,也是个有抱负的人,更是个有才华的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他都能活下去的。
路家那么欺负他,那么苛待他,他都能隐忍着,平平安安长到二十二岁,他没问题的。
不像自己,没了路知行,是真的活不下去。
薛宴辞在心里想着这些事儿,又看看手里的姜茶,再抬头时,柴火堆灭了,在一阵瓢泼大雨里开始冒烟了。
白的、黑的、黄的烟丝缕缕向上空升去,又被一片雨水拍在地上,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
“知行,风光背后不是肮脏就是沧桑。你觉得我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觉得叶家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薛宴辞,我不管你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也不会去管叶家是凭借着哪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只想要你过得好,我想要我们的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我只想要这个。”
薛宴辞哑然失声笑了笑,“知行,别逼着我和你吵架,可以吗?”
路知行没有说话,只伸手将薛宴辞手里的姜茶拿走倒掉了。
吵架?
路知行不敢再吵架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奢望能从薛宴辞身上得到坦诚相待的亲密关系,更不该奢望能和她婚姻美满、家庭幸福。
如果没有一次又一次地求着和她结婚,没有要求她生孩子,也许一切就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是自己太贪心了。
路知行走了,他将薛宴辞面前的柴火堆点燃,又拿了毯子披在她身上,塞一个暖手宝到她怀里后,就走了,回帐篷去了。
两三米的距离,他没法儿再说服自己拥她在怀里;她也没法儿将所有事坦白给他听。
乌鸦掠过白杨树,归巢之后,雨停了。
没等到彩虹,也没等到落日,但等来了满天的繁星。
薛宴辞站起身跺跺脚,缓解掉酸麻感,关于自己的感情,关于这段婚姻,关于路知行,这一次,只有一个选择,“知行,如果你真的一直这样怀疑我和章淮津,我觉得我们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他后悔了,也妥协了,跪在石子地上,“薛宴辞,求你了,别和我说这些话。”
薛宴辞不敞开心扉没关系,薛宴辞有事瞒着自己没关系,薛宴辞不坦诚也没关系,只要这段婚姻还存续,这个家还在,就够了。
自己不该如此贪心的。
路知行做好了所有离开的准备,做好了所有放开她的准备,但也没有任何用,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还是这样。
从二十二岁到三十五岁,面对她,他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薛宴辞弯腰抱抱跪在地上的人,扶他起身坐在椅子上,蹲下身卷起他的裤脚,仔细检查过他的膝盖,又将卷起的裤脚放下去,拍净裤子上的尘土,才转身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知行,如果你不想和我过了,你就走,我不会责怪你,更不会多说一句。但你如果还想继续和我过下去,我希望你能够自信些。”
“如果你觉得这样很憋屈,也没关系,我不会强迫你什么。可如果你不是心甘情愿,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