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从天津市区开车到墓园需要两小时十三分钟,这条路,路知行走过很多遍。来来往往二十六年,前五年,姥爷会陪他一起过来,后二十一年,就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现如今,又是两个人了,他有薛宴辞了。
“知行,去把我的手捧花拿来送给妈妈。”
昨天晚上那么多人找薛宴辞要,她都没给,晚上拿回家后又亲自剪枝、换水,今天一早儿又包起来。路知行以为她想要领证用完接着带去厦门,却没想到她是要带来送给妈妈。
薛宴辞弯腰将手捧花放在周锦闻墓碑前,语气里满是期待,“希望妈妈接下手捧花,以后可以遇到一位很好的爱人。如果没有也没关系,活得自由自在,灿烂热烈也很好。”
没有人会比路知行更爱自己的妈妈,如果有,那一定是薛宴辞。
“宴辞,我们等一下再回去,可以吗?”路知行红着眼睛,压压情绪,“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好。”
薛宴辞回头看时,路知行一个人在三座墓碑前茕茕孤立,大风吹过,今天特意为领证喷的发胶都乱掉了。
路知行这二十九年,过得太苦了。可当他第一次出现在薛宴辞面前时,仍旧是善良的,也是充满暖意的。
路知行是一个很好的儿子,也是一个很好的外孙。
自始至今的二十九年里,他所有的期盼与渴求,都只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开车吧。”
路知行没讲话,只乖乖坐进副驾驶,皱着眉,抿着嘴朝窗外看。他哭过了,眼睛很红,戴着眼镜都遮不住他满眼的悲伤与难过。
“知行,你结婚了,你有我,你有自己的家庭,我们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你会是最好的爱人,也会是最好的父亲。”
“宴辞,到前面服务区停一下吧,我想抱抱你。”
路知行哭得厉害,薛宴辞不多说什么,只紧紧抱着他,任由他哭。
有些事情,哭一哭,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