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轩微笑道:“裴兄误会了。这八坛皆是难得佳酿,只可惜酒具粗陋,在下只是感觉糟蹋了美酒,心中可惜。”
裴五冷着脸说道:“有什么可惜的?酒好便足矣,何须计较杯盏?”
刘轩摇头道:“非也,裴兄既号‘酒鬼’,怎不知酒中至味在于心境合一?品什么酒,便得用什么杯。就好比香茗需配雅瓷,宝剑配英雄,绝不可马虎。”
裴五哼了一声,道:“我看你是大话不惭,莫非饮这八种酒,还需置备八种酒具不成?”
刘轩道:“驴饮牛饮,自然用什么都可以。可真正的酒道中人,却需要用相应的酒具。”
停顿了一下,刘轩接着道:“不若这样,我说出缘由,裴兄若觉有理,便自罚三碗;若觉无理,我自罚三碗。对错全由裴兄裁定,你看如何?”
裴五森然道:“行,你说。若不能令我心服,休怪某家翻脸,你当知戏耍恶酒鬼的下场。”说完,解下腰间悬挂的钢刀,重重拍在桌上。
紫衣猛然站起,刘轩含笑摆手拦住了她,随即指向桌上一坛酒,对裴五道:“这乃是北汉国的汾酒,饮这种美酒应当用玉杯。正所谓‘玉碗盛来琥珀光’,玉器既能增酒色,亦添雅趣。裴兄以为如何?”
裴五听他轻描淡写间,便“做”了一句与汾酒有关的诗词,面色变换,终于说道:“有道理,我自罚三碗。”说罢,拍开汾酒的泥封,向店小二要来三个大海碗倒满。他也不吃菜,仰头便连喝三碗。
饮罢,他把酒碗放在桌子上,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酒渍,说道:“你接着说。”
“裴兄果然豪爽。”刘轩又指向一坛酒,说道:“此乃漠北白酒,味道虽佳,却略显辛辣。当用犀角杯化解其辛,添三分醇厚。”
裴五愣了愣,打开那坛白酒,倒了三碗,默默喝干。
堂上食客多是认得这‘恶酒鬼’裴五的,素闻他蛮横逼人喝酒,何曾见过他这般连连自罚?虽说裴五恶名在外,可人人都晓得他每月只寻一人对饮。既然他已有目标,这事便不会再落到自己头上。因此大家存了看热闹之心,各自低头饮酒用饭,目光却不时往这边悄悄扫来。
刘轩又指向一坛葡萄酒,道:“此乃高车国特产佳酿,当然要用琉璃杯饮之。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酒色泽艳红,男人饮用显得豪气不足。但若盛于琉璃盏中,便如饮用敌血,方显男儿气概。”
裴五表示赞同,又给自己倒了三碗葡萄酒,刚端起酒碗,却被刘轩叫住:“且慢。这葡萄酒产自吐鲁番。其地酷热,是以这酒味道虽佳,却难免带了一丝暑气,裴兄可在酒中加入冰块试饮。”
裴五点点头,对小二大声说道:“去拿些冰块来。”此时气温仍寒,冰块倒也不难找,不一会,小二便端上了一盘子冰块。
裴五将一块冰投入碗中,略等片刻,便一饮而尽。喝完,他忍不住挑起大拇指,赞道:“果然如此。这葡萄酒中加冰,味道更佳。”说完又把另外两碗喝了。
大堂一角,一双美眸凝视着刘轩,眼中满是笑意。原来花万紫终是担心刘轩,便带着黄衣也来到这客栈酒肆之中。她见刘轩侃侃而谈,自己滴酒未沾,却让裴五甘心喝了九大碗,心中不由好笑,也更加佩服自家男人。
而黄衣则站在花万紫身后,警惕地巡视着周围的食客。她知这位夫人在主人心中的分量,自然不敢有半分懈怠。
此时刘轩又指向一坛酒,对裴五说道:“这种高粱酒,乃我华夏先人所创,世间万酒之祖。当用青铜爵饮之,方合古意。”
裴五身为唐人,闻此深以为然,毫不犹豫地打开高粱酒坛,又饮三碗。
刘轩又道:“这上佳的米酒,其味道虽美,却失之于甘,显得略微淡薄,当用大斗急饮,方才痛快。”
裴五刚把第三碗高粱酒喝干,正觉得腹胀。闻言,连忙向一旁的小二挥了挥手。小二会意,打开米酒坛子,给裴五倒上三碗。
刘轩拍了拍那写着“百草”字样的酒坛,接着说道:“这酒集百草之精,闻香欲醉,当用古藤杯增其芳韵。”
不待裴五应答,刘轩接连道:“这是宋国绍兴的状元红,饮用须用古瓷杯。”
“这梨花酒也产自宋国,临安街头售卖此种美酒,多挂翠绿的青旗,所以该当用翡翠碗,以衬托‘红袖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