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没人注意,旁边还在吵着:
“来,再舀一碗给柱子他家!”
“我这碗怎么肥肉少了?是不是王大林那狗剩给挑了?”
“快快快,咱得赶在明早前分完,江哥说得对,冻住了不好切。”
沈兰花听着众人的聒噪,反而更大胆了。
“哈,笨蛋一群!吃剩的骨头都给人挑了,真是给脸不要脸。好肉得让我们这样有眼力劲儿的人来拿!”
她一边骂,一边往背包里又添了几块肉,甚至还顺走了放在柴垛上的一个木碗里刚切好的那几条狼肋排。
“啧啧,这油水,这纹路,熬汤得多补啊……”
她越偷越起劲,一边干活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傻帽江守业,费那么大劲弄来几只狼,最后连块肉都舍不得吃,自个儿装大方,演给谁看啊?”
“要我说,你那枪不如早给我,我也能打个三五头回来,比你那副装样子强多了!”
“王大林那狗腿子,最不要脸,趴锅边守着像条狗,啃了十几块都没舔干净——啐!也配吃狼肉?”
她一边碎碎念,一边打包了足有二十来斤的狼肉,连带几块骨头都不放过。
“够了够了!”她咧嘴一笑,拎着沉甸甸的背包往回走。
“今天咱姐弟也来顿全荤宴,吃完补补这几天的亏。让他们这些瞎了眼的土鳖吃屎去吧!”
她猫着腰,从牛棚后绕过,走得飞快,越走越得意,嘴里还不住咕哝:
“等回了城,我就把你们这群狗东西统统写信告上去,写到兵团、写到上头,让你们一个个吃不了兜着走……嘿,这肉还挺沉,得了,快回去热锅去!”
她一边嘀咕一边踮脚掀盖子,正准备伸手,一道声音冷不丁从黑暗中炸响。
“哟呵,白天得不到肉吃,晚上倒是来偷了?”
沈兰花手一抖,差点把桶踢翻。
“谁?!”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逆光之下,轮廓分明。
“江守业?!你你你……”
“你还真敢来偷。”
江守业冷声道,一步步逼近。
“不是偷!”
“我这是……我、我看看有没有馊掉的,打算清理一下,免得坏了明天喂狗!”沈兰花嘴硬道。
“哼,喂狗也轮不到你。”江守业一声冷哼,道:“你自己就是条狗。”
“你!”沈兰花气得脸都红了,“你敢侮辱我!”
“你偷肉都偷到灶房了,还有脸讲理?”江守业一把抓住她手腕,“几十斤肉你扛得动吗?你这是想喂你弟还是喂你爹娘?”
“我、我就是不服!我在村里被你们欺负成啥样了!分肉不给我多一块,还当众丢人,我不拿一块回去,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拿是可以。”江守业语气冷得吓人,“但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命。”
“你要打我?!”沈兰花吓得往后退,“我是知青,我爸妈可是……”
“你的爸妈远在千里,你连村民都不算。”江守业冷笑,“今天偷肉,明天偷粮,再来是偷人。我要不给你断了念想,你以为三连好欺负?”
他话音一落,王大林、张三柱、山猫几人也从旁边阴影中走了出来。
“江哥,我们在西头盯她半天了。”
“这娘们鬼头鬼脑的,早知道她不安生。”
“偷吃的都偷上瘾了!”
沈兰花彻底慌了,撒腿就想跑,却被王大林一个飞步抓住后领子:
“想跑?跑哪去啊?跑回窝里接着蹲着啃窝窝头?”
“你们放开我!我、我不干了!我要写举报信!我要告你们欺压知青!”
“好啊。”
“你写,我们送,附上你偷肉的证据,还有你干活偷懒、猪棚捣乱、损毁集体渔网的事,一条条写清楚,一起寄过去,看看上面咋说。”江守业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