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那就他妈跟牛睡一块儿去!”
说完,他冲着屋里的知青吼了一嗓子:“都看啥看?关门!睡觉!”
砰!
知青点的破木门被一个知青从里面用力关上,还落了门栓。
姐弟俩被彻底关在了门外,对着紧闭的门板和旁边散发着恶臭的牛棚,以及那堆在牛粪里的行李,傻眼了。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沈艳梅嘴唇哆嗦着,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走,立东,我们走!”她拽着弟弟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两人在门后的哄笑声中,狼狈地冲出知青点院子。
院门在他们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
隔绝了里面的喧闹,也隔绝了最后一丝希望。
天,彻底黑透了。
冷风裹着细雨,抽在脸上生疼。
沈艳梅和沈立东站在泥地里,看着被扔在泥水里的行李卷,再看看旁边黑黢黢、散发着浓烈气味的牛棚。
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姐…我们…我们真住牛棚啊?”沈立东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沈艳梅看着那黑洞洞的牛棚入口,里面隐约传来牲口的响鼻声和浓烈的粪臭味。
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不…不行…”她猛地摇头,声音尖利:“我死也不住牛棚!”
“那…那我们去哪?”沈立东绝望地问。
沈艳梅咬着牙,眼神闪烁:“先去食堂,先弄点吃的,饿死了!”
两人也顾不上行李了,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连部食堂的方向摸去。
食堂里亮着昏黄的油灯。
王大林正带着几个知青在收拾碗筷,灶台已经熄了火。
“喂,还有饭吗?”沈艳梅冲进食堂,声音带着急切。
王大林抬头一看,眉头又拧了起来:“咋又是你俩?阴魂不散啊?”
“有饭吗?我们还没吃饭!”沈立东也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声音虚弱。
“饭?”王大林嗤笑一声,指了指空空如也的饭盆和已经刷干净的锅灶。
“开饭时间早过了,连汤都没剩一口!”
“你们俩磨磨蹭蹭不来,怪谁?”
“自己没长腿?还是没长嘴?不知道饭点?”
“我…”沈艳梅看着空荡荡的灶台,闻着空气中残留的一点饭菜香,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一股巨大的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唰地又下来了。
“我们…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又出了那么多事…”她声音哽咽,试图博取同情。
“你们就不能给我们留点吗?我们知青响应号召下乡,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
“就是!”沈立东也帮腔:“你们这是欺负知青,我要告连长!”
“告去!”王大林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赶紧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食堂要关门了,你俩赖着不走是想偷东西啊?”
“再不走,老子把你们俩也扔出去!”
几个帮忙收拾的知青也围了过来,眼神不善。
沈家姐弟看着这架势,知道再闹下去也没用。
两人失魂落魄地走出食堂。
冰冷的雨丝抽在脸上。
又冷又饿又累。
身上的污秽和臭味在寒风中更显刺鼻。
两人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两条丧家之犬,一步一步挪回知青点院外。
看着那黑洞洞的牛棚入口,听着里面牲口的响鼻声。
沈艳梅再也忍不住,蹲在泥地里,抱着膝盖,呜呜地哭了起来。
沈立东也一屁股瘫坐在泥水里,抱着剧痛的大腿,眼神空洞。
“姐…我饿…我冷…”他声音带着哭腔,像个无助的孩子。
沈艳梅哭得更凶了。
两人缩在牛棚外冰冷的泥地里,又冷又饿,浑身恶臭。
月光冷冰冰地洒下来,照在他们狼狈不堪的身影上。
牛棚里飘出的浓烈粪臭味,混合着他们身上的馊味,在寒冷的雨夜里弥漫开来。
沈立东哆哆嗦嗦地爬到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