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误了正事,怎么对得起大家的心血?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在屏幕上停顿了两秒,终究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王经理,‘’路宽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轻快的笑意,‘’工地上要去市里进一批高标号水泥,我一会儿过去接你,跟我一起去把把关。‘’
王秀梅笑了,声音软和下来:‘’行,我在家等着。‘’
院外的日头暖融融的,荷花抱着富宁坐在小马扎上,目光追着场院里踢球的富瑶。小姑娘扎着羊角辫,跑动时像只蹦跳的小雀儿,偶尔和怀里的弟弟相视一笑。忽然,富瑶抬脚一记猛踢,皮球径直飞向不远处的两间小房,惊得窗帘上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小房里,张长江和刘玉芝趴着窗缝瞧得入神。看着孙女在这无拘无束的撒谎,老两口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浑浊的眼睛里盛满着化不开的暖意——这辈子别无所求,能天天见着这活泼劲儿,就比啥都强。心里念着对王秀美的感激又深了几分,若不是她的收留,哪有如今的安稳日子。
眼看皮球滚进排水沟,两口生怕富瑶追着跑摔倒,忙不迭推门出来。张长江腿脚不利索,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刘玉芝已经快步捡起球,笑了塞回富瑶手里,还没等老两口多说两句,院门口突然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走下来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一边夹着手机打电话,一边不住王李阳的院子里瞅,眼神扫过场院的,张长江心里猛地咯噔一下——这身影,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是战龙?‘’张长江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那是儿子生前最好的哥们,可自打儿子出事后,这人就没了踪影。他忙轻轻拽了拽刚转过身的刘玉芝,声音压的极低:‘’玉芝,你快看看,那人是不是战龙?‘’
刘玉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眯眼瞅了两秒,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就在这时,男人抬手晃了晃手机,右手腕上一颗豆大的黑痣赫然映入眼帘——那痣的位置、大小,她记得清清楚楚。‘’老头子,错不了!就是他!‘’刘玉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紧张。
可此刻的男人压根没注意到角落里的老两口,他对电话那头笑道:‘’王经理,我到门口了,您出来咱就去市里买水泥。‘’话音刚落,王秀梅就从屋里走了出来,笑着应道:‘’路总,这么早啊,这就跟您走。‘’
‘’路总?‘’张长江愣住了,看着轿车缓缓驶离的背影,他眉头拧成了疙瘩,‘’李阳和战龙为了青风山开发的事,才进去的。秀梅怎么会跟他打交道?再说了,她怎么叫他路总?难道真是咱认错了?‘’
‘’绝对不会错!‘’刘玉芝语气笃定,‘’去年咱来朝阳,他给咱塞那一千抉钱时,我就瞧见他手腕上这颗痣了。口音是变了点,可这痣不会骗人。‘’
张长江的脸色沉了下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海涛虽说被是李阳砍死,可这事跟战龙脱不了干系!当初也是他撺掇着咱来找李阳闹事……他要是真没死心,这次回来肯定没安好心!秀梅待咱这么好,等她回来,我得提醒她一句。
‘’别呀老头子。‘’刘玉芝急忙拉他,声音压得更低,‘’咱刚在果园安稳下来,多一事不如少事。万一咱猜错了,战龙如今真是改了性子,秀梅知道了,心里该多不舒服。‘’
张长江沉默了,老伴的话不是没道理。他叹了口气,眼神却依旧望着轿车消失的方向:‘’那……那咱就多留意点,可不能让秀梅吃了亏。‘’
刘玉芝点点头,拉着他走到何花身边。看着富瑶又抱着球跑远,富宁在何花怀里咯咯直笑,老两口脸上重新挤出笑容,伸手逗着两个孩子,只是眼底深处,仍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方向盘被路宽的手掌转的发紧,仪表盘的冷光映在他的侧脸,勾勒出几分专注的轮廓。把目光短暂从前方路况移开,飞快瞥了眼副驾驶的王秀梅,声音放的又轻又柔,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秀梅,你看这高标号水泥,比图纸上要求的还高出一个档次。咱这示范区是要做现代化养殖场的,我寻思着,不管是钢筋还是水泥,都得用最好的——价格是贵了些,但长远来看,多花这点钱值当。‘’
王秀梅闻声扭头,视线落在路宽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瞬间翻涌起来。她太清楚这笔账了:路宽以一个亿的价格包工包料接下养殖示范区的工程,单按图纸标准来做,他少说也得赔你一个亿,可现在他偏要把所有材料都换成国内顶尖的,别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