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因是男方公务繁忙,不宜浪费时间;也是因为只为纳妾礼,不用太铺张;更是因为女方一家子正在躲避追杀,不能太高调。
是故,除了女方亲属,也只有男方的下属在场,尽管简陋至此,操持婚礼的男方正妻,还是尽量让婚礼体面热闹一些。
轿子在城里绕了两个来回,重新回到府里,轿帘轻掀,新娘的一只缀珍珠的软缎鞋刚踏在猩红毛毯上,就被迫新郎不及待的抱进洞房。
大皇子执玉如意挑开盖头后,双眼一亮,少女鸦青鬓边簪一朵粉色簪花,那是自己曾经送给她的。
婚仪备的赤金点翠簪,不曾让她显得庸俗,只是让她多了一丝贵气,让美人美的更加富丽堂皇,叫人移不开眼。
新夫人的真红大袖衫下,身体纤薄如春柳,金累丝凤冠垂下的珠珞,掩住眉眼,唯见唇瓣被贝齿咬出胭脂痕。
她仰头看他,举起她缝的汗巾子,鹿眸蒙着水雾:“妾、妾身愚笨,学不会嬷嬷教的《璇玑图》……”
话音未落,大皇子拇指已揩去她腮边泪珠:“无妨,吾就爱看浅浅绣的鸭子戏水图。”
红烛高燃,新夫人绞着衣带,看大皇子卸下蟠龙玉佩,却不做多余的事,而是像哄稚儿般展开一卷画:
“浅浅看,这是吾给你辟的荷塘,我叫人去了京城收拾了间院子,荷塘就在里面。”
画中千瓣莲映着亭台,题诗却是前朝杨维桢的“鸳鸯在梁,戢其左翼,君子万年,宜其遐福”
。
她指着“戢”
字懵懂问义,大皇子低笑含住她耳珠:“是说小鸳鸯把翅膀藏进夫君怀里…”
新夫人害羞地低头,心里却颇为无语。
为什么她一个老油条子,又要扮演傻子和傻白甜?
这一个个世界,就不能给她点新配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