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魔“嗔恚”
被净化后的头一个星期,我过得像一团被水泡过的棉花,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劲。
身体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陈骏给的药效果不错,但精神上的透支感挥之不去。
脑袋里像是被抽空了一块,时不时还会闪过地底心海中那些怨恨扭曲的画面,惊得我半夜醒来一身冷汗。
不过,这种“虚脱”
感里,却掺杂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压在心头那块名为“灭顶之灾”
的大石头,总算搬开了。
走在校园里,阳光照在身上是暖的,风吹在脸上是柔的,连食堂大妈抖勺的幅度,都显得那么亲切可爱。
这种久违的、平凡到有点枯燥的日常,简直是他妈的人间天堂。
7号楼彻底恢复了正常。
王阿姨逢人便夸小林来了之后楼里风水好,张罗着要给楼道换新灯泡。
刘奶奶出院后精神头足了不少,还给我送过两次她自个儿腌的咸菜。
那棵老槐树枯黄的叶子掉了不少,但新芽已经开始萌,绿意盎然。
楼里晚上安静得能听见隔壁哥们儿的呼噜声,再也没了那些挠墙哭嚎的怪动静。
陈骏和小雅也消停了。
8o4房门紧闭了好几天,估计是在闭关疗伤。
偶尔在楼道碰见,陈骏脸色还是有点白,但眼神里的疲惫淡了,冲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小雅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不过有次我抱着一摞书上楼差点摔倒,她无声无息地从后面扶了我一把,力道稳得吓人。
这份“战友情”
,算是结下了。
欠债的压力重新浮上水面。
秦墨那边效率挺高,没过多久,一张数额不小的“保密津贴”
就打到了我的卡上,备注是“特殊项目劳务费”
。
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数字,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虽然离还清所有债务还有距离,但至少能喘一大口气,不用担心下学期被赶出校门了。
我第一时间把钱转给了家里,听着电话那头老妈惊喜又担忧的唠叨,心里踏实了不少。
学业成了头等大事。
考古系的课程落下太多,我得玩命补。
重新扎进图书馆,对着那些瓶瓶罐罐的线图和数据,虽然头大,却有种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偶尔,看着那些出土的古代玉器或青铜器上的纹饰,我会下意识地运转那点恢复了些许的“辨气术”
,能模糊感觉到上面沉淀的岁月气息和微弱的能量残留,这算不算……专业对口了?
苏婉清还是会在图书馆碰到我。
她看我脸色好了很多,挺高兴,又热情地邀请我去参加古建筑社团的活动。
这次我没再拒绝,周末跟着她去城郊看了一座清代的石桥。
站在桥头,听着她讲解榫卯结构和排水设计,看着阳光下斑驳的桥身,我心里出奇地平静。
那些神神鬼鬼的事,仿佛真的成了过去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平淡,充实,甚至有点……幸福。
我几乎要以为,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只是一场逼真的噩梦,醒来就散了。
但总有些细微的痕迹,提醒我那一切并非虚幻。
比如,我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比以前敏锐了许多。
不是听力视力变好了,而是一种……直觉。
能隐约感觉到某处气息不畅,或者某个人情绪特别低落。
有一次在食堂,我莫名觉得旁边一个埋头吃饭的男生身上有股淡淡的阴郁气,结果第二天就听说他失恋了想不开,幸好被室友及时现。
这算不算……后遗症?
再比如,那三枚彻底失去灵性的供养钱,我还是用红绳串了起来,挂在床头。
它们现在就是普通的旧铜钱,但每次看到那些裂纹,地底溶洞里罗汉虚影显现、金光净化魔心的画面就会清晰浮现。
它们是我那段经历的见证,也是警醒。
最大的变化,是我对《撼龙经》的态度。
以前是硬着头皮当任务啃,现在却真的生出些兴趣。
闲暇时翻一翻,不再追求理解每个字句,而是去感受那种玄之又玄的“意境”
。
书里的内容似乎也变“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