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光二年的朔风卷着雪粒子抽打在太极殿的鸱吻上,出呜咽般的嘶吼。
殿内却暖得反常,地龙烧得正旺,将空气中的血腥气蒸腾得愈浓烈。
苻生坐在铺着人皮褥子的龙椅上,这是他新创的“御座”
,用反抗者的皮硝制而成,边缘还残留着狰狞的毛。
殿外的空地上,三十余头牛羊驴马被铁钩穿透琵琶骨,活生生钉在丈高的木桩上,剥去的皮毛堆在脚边,像一座座小山。
寒风掠过它们淌血的躯体,冻成冰碴的血珠从伤口坠落,在青石板上砸出点点暗红,蜿蜒成河。
“好看吗?”
苻生端起鎏金爵杯,琥珀色的酒液晃出杯沿,溅在人皮褥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他独眼里映着宫外牲畜的惨状,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
百官垂侍立,朝服的下摆被冷汗浸得潮,没人敢抬头。
御座左侧的刑具架上,钳、锯、凿、锤依次排开,铁器的寒光与烛火的暖光交织,映得人眼晕。
铁钳的齿缝里还嵌着暗红的血肉,那是前日处死“妄议朝政”
的谏议大夫时留下的;锯齿上挂着几缕碎骨,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串狰狞的风铃。
“吏部尚书呢?”
苻生冰冷的声音穿透殿内的死寂。
两名侍卫如拖死狗般将吏部尚书拽到殿中,老臣的朝服早已被血污浸透,花白的胡须上凝着冰碴,膝盖在金砖上磨出两道血痕。
他的妻子儿女被捆在殿柱上,最小的孙儿还在襁褓中,此刻吓得撕心裂肺,哭声却被苻生一脚踹翻的铜炉声盖过——那炉中烧得正旺的炭火溅在孩童的襁褓上,瞬间燃起小火苗。
“陛下!
臣冤枉啊!”
吏部尚书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救孙儿,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苻生慢悠悠地走下御座,铁钳的齿刃擦过老臣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冤枉?朕听说你在家骂朕?”
老臣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臣……臣绝无此事!
是有人构陷……”
苻生忽然笑了,独眼里的光像淬了毒的冰:“被人构陷?那朕便信你一次。”
他猛地将铁钳探进老臣的嘴里,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狠狠力。
“咔嚓”
一声脆响,老臣的下颌被生生夹碎,鲜血混着断牙喷涌而出,溅在苻生的龙袍上,像绽开了几朵红梅。
“谁说你骂了?”
苻生抽出铁钳,上面挂着半截舌头,血淋淋的还在抽搐。
他随手将舌头扔给殿角的猎犬,那畜生扑上去撕咬的声响,让柱上的妇孺出绝望的尖叫。
“朕只是想试试这钳子快不快。”
苻生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去灰尘:“把他们拖去喂外面的畜生,让这些‘忠良之后’也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侍卫们将哭嚎的妇孺拖向殿外。
襁褓中的孩童早已没了声息,烧焦的布料粘在皮肤上,露出粉嫩的血肉。
吏部尚书瘫在地上,喉咙里出嗬嗬的哀鸣
苻生踱回御座,重新端起酒杯,看着老臣在地上抽搐的身影,忽然觉得酒意上涌。
殿外传来牲畜的狂躁嘶吼与人类的凄厉惨叫,混合成一曲诡异的乐章。
他朝地上的血污举杯,独眼里闪烁着满足的光:“这才叫君臣同乐,不是吗?”
百官死死低着头,血腥味与焦糊味钻进鼻腔,胃里翻江倒海却不敢作声。
他们知道,今日的噩梦还未结束,只要这位暴君的独眼里还映着鲜血,长安的雪,就永远不会干净。
这样的场景,已成朝堂常态。
苻生即位一年后,荒暴日甚,常常在后宫狂饮十日不上朝,待他醉醺醺地出现在太极殿,必然要有人血祭刀。
一次他突奇想,命人将死囚的面皮剥去,逼着他们跳《上元舞》,乐曲声中,无皮的舞者在血泊里旋转,百官吓得面无人色,他却看得拍手叫好,连饮三大爵。
“你们说,外人怎么评说朕?”
他忽然问身旁的宦官。
那宦官是个新人,不知深浅,忙谄媚道:“陛下圣明,天下归心。”
话音未落,已被苻生一脚踹翻,铁如意狠狠砸在他头顶:“谄媚朕的都该死!”
脑浆溅在龙袍上,他却毫不在意,转头问另一个老宦官。
老宦官吓得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