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城阳太守。
后来因讨伐吴国有功,被封为安阳乡侯,随后又调任荆州刺史,加封鹰扬将军。
石崇在荆州任职期间,暗中指使亲信假扮强盗,频繁抢劫富商巨贾,由此成为巨富。
后来石崇入朝担任卫尉,所建的府第宏伟华丽,宅院幽深宽广,不是朝中一般大臣所能比拟的。
因此石崇气焰十分嚣张,家里的珍宝器皿、姬妾仆从,排场竟比王、羊两家还要阔绰。
羊琇是个识趣的,见石崇家底太厚,知道争不过,索性闭起门来享受自己的富贵,从不凑那份热闹。
王恺却咽不下这口气,他是皇帝的亲舅舅,岂能被一个外臣比下去?于是整日琢磨着怎么压过石崇一头,今天用西域进贡的香料熏衣服,明天请宫里的乐师来府里奏乐,非要和石崇较出个高低不可。
王恺家用麦芽糖刷锅,石崇便用白蜡当柴烧;王恺用紫色丝绸拉成四十里长的步障,石崇就用更华贵的锦缎围出五十里屏障;王恺用花椒和泥涂墙,石崇便用赤石脂装饰屋壁……
这般近乎病态的挥霍,像一场瘟疫在洛阳城蔓延开来。
权贵们见了,非但不觉得荒唐,反倒争相效仿:你用金箔铺地,我便用玉片镶窗;你宴饮时奏乐用玉磬,我便找来西域的琉璃笛助兴。
朝堂上的官员私下里议论,百姓们路过权贵府邸时偷偷咋舌,这“比富”
的闹剧成了全城最火热的谈资,却少有人想:这些堆成山的锦绣、燃成灰的珍宝,原是从多少百姓身上刮来的脂膏。
而深宫中的司马炎,偶尔听闻这些事,竟还觉得是“盛世气象”
,笑着给王恺添些助力,全然不知这股奢靡之风,早已蛀空了晋室的根基。
这日,司马炎赐给王恺一株二尺多高的珊瑚树,这珊瑚通体莹润,枝干挺拔,是西域进贡的珍品,寻常人家连见都难见。
王恺捧着这株珊瑚树,美得走路都带风,当即兴冲冲赶往石崇府第。
他料定石崇家里绝没有这般皇家珍宝,只等着看对方认输的模样,好出一口积压多日的气。
谁知石崇见了珊瑚树,只淡淡扫了一眼,脸上毫无惊艳之色。
不等王恺炫耀几句,他竟顺手拿起案上的铁如意,“哐当”
一声,就把那株珊瑚树砸得粉碎。
“你!”
王恺气得浑身抖,指着石崇的鼻子作道:“这是陛下御赐的珍品,你竟敢如此暴殄天物!”
石崇却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袖,笑道:“不过一株珊瑚罢了,值得动这么大肝火?”
说着转头对家仆吩咐道:“把后院库房里的珊瑚树取几株来。”
片刻后,家仆们抬着十几个锦盒进来,打开一看,满室生辉:里面竟摆着数十株珊瑚树,最小的也有二三尺高,更有三四株高达四尺,枝干虬劲,色泽艳红,比王恺带来的那株不知珍贵多少倍。
“王大人要是心疼,随便挑一株拿去便是。”
石崇指着珊瑚树,轻描淡写的说道。
王恺看着眼前这一片“珊瑚林”
,嘴巴张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想炫耀,反倒成了自取其辱,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被砸碎的珊瑚树都忘了要赔偿,转身就灰溜溜地逃出了石府。
经此一事,石崇的豪富之名彻底传遍洛阳城,连街头卖货的小贩都知道,石家的珍宝,连皇家赐的都比不上。
眼见这股奢靡之风愈演愈烈,有耿直大臣实在看不下去,上书司马炎,恳请下旨约束群臣,倡导节俭。
可司马炎正醉心于后宫的声色犬马,奏折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全当耳旁风,在他看来,权贵们的挥霍不过是“盛世闲趣”
,哪里值得为此动怒。
太熙元年的冬夜,洛阳城的雪下得格外稠密。
太极殿的鎏金兽香炉里,龙涎香混着药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雾,模糊了殿内人的面容。
司马炎斜倚在龙床上,锦被下的身躯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呼吸都带着嘶嘶的杂音。
“陛下,该喝药了。”
杨芷捧着青瓷药盏,指尖在盏沿轻轻叩了叩。
她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婉,像极了当年在凤仪宫替他研墨时的模样。
可如今,这声音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分量。
司马炎闭着眼,喉结动了动。
药汁苦涩,他偏过头去:“朕不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