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更才歇下,梦里还在斗鸡殿指挥着“冠军将军”
与吏部尚书家的斗鸡厮杀,笑得不亦乐乎。
忽然,殿外传来震天的喊杀声,伴随着兵刃碰撞的脆响,他猛地惊醒,冷汗瞬间浸透了寝衣。
“怎么回事?!”
萧昭业的声音因恐惧而变得颤抖走调。
内侍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结结巴巴地说:“陛……陛下,是……是禁军!
他们……他们闯进来了!”
“禁军?”
萧昭业脑子里“嗡”
的一声,瞬间想到了萧鸾。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往殿后跑,一边跑一边嘶吼:“快!
把殿门都关上!
用顶门杠顶住!”
内侍们慌忙去推殿门,可刚落下第一道门闩,外面就传来“砰砰”
的撞门声,门板被撞得剧烈摇晃,木屑簌簌往下掉。
没等内侍们找到顶门杠,“咔嚓”
一声脆响,殿门的木栓已被萧谌一剑劈开,禁军士卒蜂拥而入,刀光剑影瞬间填满了殿内。
萧昭业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往内殿跑,一头扎进了徐氏的寝宫延德殿。
徐氏刚被惊醒,见皇上衣衫不整地冲进来,髻散乱,满脸惊恐,顿时也慌了神,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陛下!
出什么事了?外面怎么这么吵?”
“反了!
都反了!”
萧昭业语无伦次,指着窗外越来越近的火光,声音带着哭腔,“是萧鸾!
他要杀朕!
他要篡位!”
徐氏吓得脸色惨白,抱着萧昭业的胳膊哭道:“陛下,我们快跑吧!
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延德殿四面都是宫墙,哪里有藏身之处?萧昭业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墙上挂着的佩剑上。
那是先帝赐给他的防身剑,剑身镶嵌着宝石,此刻却成了他眼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
他一把扯下佩剑,拔剑出鞘,寒光映得他满脸绝望。
“跑不掉了……”
萧昭业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哆哆嗦嗦的说道:“他们要的是朕的命,与其被他们活捉羞辱,不如自我了断!”
说着,他举起剑就要往脖子上抹。
徐氏见状,疯了似的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腕,哭喊道:“陛下!
不能死啊!
还有机会的!
我们求求萧鸾,或许他会饶我们一命!”
萧昭业本就怯懦,被徐氏这么一劝,手里的剑“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他看着徐氏梨花带雨的脸,想起往日的温存,顿时崩溃大哭,两人相拥着瘫坐在地上,泪水混在一起,浸湿了徐氏的裙摆。
延德殿外,负责守卫内宫的禁军见皇上躲入殿中,纷纷手执长戟集结在门前,虽不知生了何事,却也摆出了抵抗的架势。
萧谌率众冲到殿门前,见禁军人数不少,且阵列整齐,也不敢贸然硬攻。
他站在台阶上,对着殿外的禁军高声喊道:“诸位将士听着!
我今日入宫,只为清君侧,诛杀徐姬等祸乱宫闱的奸佞!
此事与你们无关,若尔等退开,事后必有重赏;若执意阻拦,休怪我刀下无情!”
禁军将士面面相觑,私下里早有流言说徐氏魅惑君主、祸乱朝政,此刻听萧谌这么说,都以为他是来杀徐氏的。
众人犹豫片刻,竟真的缓缓后退,让出了一条路。
这些禁军效忠的是萧氏江山,不是荒淫无道的君主,更不是狐媚惑主的嫔妃。
萧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挥手示意士卒上前。
殿门被推开,萧谌带着几名亲兵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相拥而泣的萧昭业和徐氏。
“陛下,该走了。”
萧谌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像在驱赶一只蝼蚁。
萧昭业抬起头,看着萧谌身后凶神恶煞的亲兵,知道再无侥幸。
他颤抖着从袖中摸出一根明黄色的丝帛,笨拙地缠在自己脖颈上,任由萧谌的亲兵架着胳膊往外走。
殿外的禁军见被押出来的竟是皇上,全都惊呆了。
有几个将领反应过来,握紧了手中的长戟,想要上前营救,可萧昭业却像被抽走了魂魄一般,耷拉着脑袋,一言不,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