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仁那几句插科打诨的话,看似轻巧,实则每一个字都踩着刀尖,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次日,刘休仁又对刘子业道:“陛下可知养猪的诀窍?”
刘子业瞪着眼道:“朕只管治国,哪懂什么养猪之道?”
“猪要养得肥壮,需得让它自在活动,若长期拘禁,定会消瘦,肉也会变得干涩无味。”
刘休仁煞有介事地说。
刘子业被他说得信以为真,竟真的下令将刘彧松绑,允许他在宫中有限活动。
不出三月,锦绣宫的贵嫔果然诞下一名男婴。
婴儿啼哭洪亮,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刘子业,这让他欣喜若狂,当即抱着襁褓在殿内踱步,连声道:“朕有皇子了!
朕有皇子了!”
他甚至懒得为孩子取个正经名字,随口便叫“皇子”
,仿佛这两个字就能镇住所有觊觎皇位的人。
为了彰显喜悦,刘子业下旨大摆筵席,从太极殿到御花园,流水般的宴席连开三日,文武百官不论品级高低,都被强召入宫赴宴。
席间,他命人将婴儿抱出来,让百官轮流观赏,谁若是夸得不够恳切,便会被当场拖下去杖责。
酒过三巡,刘子业又突奇想,颁诏大赦天下,除了谋逆大罪,其余囚犯尽数释放。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施恩,却无人敢领这份情,百姓们都说,这不过是昏君一时兴起的闹剧,转头便会用更重的刑罚补上。
刘子业虽然暂时放过了几位叔叔,却又对自己的亲弟弟起了猜忌之心。
晋安王刘子勋是他的三弟,五岁封王,八岁便出任江州刺史。
一日,刘子业酗酒纵淫之余,忽然想起:太祖刘义隆是高祖第三子,世祖刘骏是太祖第三子,两位先帝都排行第三。
他越想越怕,生怕三弟刘子勋将来也应了“三”
数,夺走自己的帝位。
再联想到此前何迈因新蔡公主之事欲杀他而立子勋,更是疑惧交加。
为绝后患,他竟不顾手足之情,派遣使臣朱景云携毒酒前往江州,赐刘子勋死。
朱景云行至江州附近,心有不忍。
他夜里投宿客栈,辗转反侧,想起刘子业的残暴,又念及刘子勋年幼无辜,最终咬了咬牙,悄悄找到了刘子勋的僚佐谢道迈。
谢道迈闻讯大惊,飞马驰入江州城,将消息转告长史邓琬。
刘子勋年少,政事皆由邓琬处理。
邓琬当即下令全城戒严,随后引导刘子勋戎装出厅,召集僚佐誓师。
他命部将潘欣之宣读檄文,历数刘子业的罪状,决意起兵入都,废昏立明。
参军陶亮率先响应,愿为前驱。
数日间,江州便募集壮士五千,屯兵大雷,整装待。
而刘子业对此一无所知,依旧在后宫寻欢作乐。
他不仅自己荒淫无道,还想出各种淫恶怪招折磨王妃公主与宫女侍婢。
建安王刘休仁之母杨氏,已是太妃之尊,与刘子业有奶孙之谊。
一日,刘子业与左卫将军刘道隆饮酒,席间竟突奇想,召来杨氏,逼令刘道隆当众奸污她。
刘道隆本就好色,竟欣然从命,当着刘子业的面施暴。
刘子业则在一旁拍手叫好,毫无廉耻之心。
更令人指的是,他竟以“中秋家宴”
为名,将宗室里的王妃公主悉数召入宫中。
这些金枝玉叶以为是寻常家宴,还精心打扮了一番,南平王妃穿了件月白绣玉兰花的褙子,庐江公主头上簪着母亲留传的珍珠抹额,连守寡多年的东海王妃,都换上了体面的素色锦裙。
她们踩着石阶走进昭阳殿时,廊下的桂花香正浓,谁也没察觉殿角的武士腰间,佩的是开了刃的长刀。
宴席刚开,刘子业便拍了拍手。
殿门“哐当”
一声关上,十几个幸臣从偏殿涌出来,个个眼神淫邪,盯着女眷们的目光像饿狼盯着羔羊。
“今日让你们乐一乐。”
刘子业坐在主位上,端着酒杯笑道:“这些王妃公主,你们看上哪个,便带下去尽兴,出了事朕担着。”
女眷们瞬间脸色煞白。
南平王妃猛地站起身,裙裾扫翻了案上的酒樽:“陛下!
我们是您的婶母姑母,岂能受此屈辱?”
话音未落,两个武士便冲上来按住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