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彧体态丰腴,便当着百官的面笑道:“这肚子里装的莫不是酒囊饭袋?”
见刘休仁治军严明,便讥讽他“杀气太重,恐要反噬”
;见刘休佑性子刚烈,便骂他“贼眉鼠眼,定是盗匪投胎”
。
时日一久,竟给三人起了绰号:刘彧为“猪王”
,刘休仁为“杀王”
,刘休佑为“贼王”
。
那日是夏至,按例要祭地。
刘子业却突奇想,命人在宫门前掘了个丈许宽的泥坑,灌满浑浊的泥水,还扔进些烂菜叶、猪粪,腥臭气飘出老远。
他让人把刘彧拖到坑边,不由分说地剥去他的朝服,像扔牲口一样将他推入泥中。
刘彧跌入泥坑时,泥水“噗”
地溅起半人高,糊了他满脸满身,肥硕的身躯在泥里挣扎,褶皱里全是黑泥,眼睛被糊得睁不开,只能出“呜呜”
的哀鸣。
“猪王怎能不吃猪食?”
刘子业坐在廊下的胡床上,手里把玩着个玉如意,指挥侍卫搬来个粗木槽。
槽里盛着馊了的米糠和猪食,苍蝇嗡嗡地围着打转,连路过的野狗都绕着走。
两个侍卫按住刘彧的头,硬是把木槽凑到他嘴边,槽沿磕得他牙齿咯咯作响。
“快吃!”
刘子业的声音尖利得像瓦片刮过石板,“你要是敢吐出来,朕现在就去你府里,把你那几个儿子扔进这泥坑陪你!”
刘彧的惨叫声简直要掀翻宫顶,混着泥水的呜咽里满是屈辱。
可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刘子业腰间那把匕,终究还是死死闭了闭眼,屈辱地张开嘴。
馊臭的猪食灌进喉咙时,他浑身剧烈抽搐,却被侍卫死死按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谢贵嫔恰好路过,见此情景,吓得捂住嘴,转身快步离去,裙裾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风,却吹不散那满院的腥臭与绝望。
刘子业对三位叔父的杀心,从未因一时的戏谑而消减,反倒像藤蔓般疯长,时常在醉后或怒极时便要作。
亏得建安王刘休仁最是机敏,总能在刀光剑影的边缘,用几句诙谐话救下三人的性命。
那日重阳宫宴,刘子业喝得酩酊大醉,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被侍卫捆在殿柱上的刘彧。
许是席间的烤乳猪勾起了他的恶趣味,他突然拍着案几狂笑:“这猪王养得这般肥嫩,今日正好杀了下酒!”
说着便踉跄着起身,伸手去拔腰间的玉柄剑,剑鞘摩擦的脆响在喧闹的殿内格外刺耳。
刘彧被捆得结结实实,粗麻绳勒进皮肉里,见刘子业举着剑步步逼近,酒气混着杀气扑面而来,吓得浑身抖,却死死咬着牙不肯求饶,他知道求饶只会换来更恶毒的羞辱。
周围的宦官宫妾吓得噤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陛下且慢!”
刘休仁抢在剑落之前冲上前,一把按住刘子业的手腕。
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手指却暗暗用力,将剑刃推离刘彧的脖颈:“这猪现在杀不得啊!”
刘子业醉眼朦胧地瞪着他,舌头打了结:“为……为何杀不得?”
“陛下忘了?锦绣宫的美人刚诊出有孕,若诞下皇子,便是大宋的储君!”
刘休仁故意拖长了语调,凑近刘子业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笑道:“到那时再杀猪取肝肺庆贺,才算双喜临门,岂不更吉利?”
他边说边夸张地舔了舔嘴唇,啧啧有声,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这番话竟真的让刘子业愣住了。
他眨巴着醉眼,想了想,突然拍掌大笑:“好!
好个建安王!
说得有理!”
他猛地松开剑,剑“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那就先留着这猪命,等朕的皇子降生,再好好款待百官!”
侍卫们连忙松了绑,刘彧瘫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望着刘休仁的眼神里,既有感激,又有难以言说的屈辱。
刘休仁却仿佛没看见,只顾着陪刘子业说笑,还亲自为他斟酒:“陛下圣明,这猪王定能养得更肥,到时定能让陛下尽兴。”
殿内的宴饮重又喧闹起来,丝竹声掩盖了刘彧压抑的喘息。
只是谁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喘息,刘子业的杀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
而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