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请相爷抗旨!”
“杀了这阉贼,继续攻城!”
“跟着相爷,誓死不退!”
愤怒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少士兵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中充满了决绝。
脱脱缓缓站起身,望着眼前这些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眼眶微微红。
他知道,这些将士们的愤怒并非无理取闹,三个月来,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多少人埋骨沙场,多少人伤残断臂,只为了平定叛乱,保卫大元江山。
而这道圣旨,无疑是对他们所有付出的否定。
可他更清楚,抗旨意味着什么。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只是贬谪?他若此刻抗旨,哈麻等人正好可以扣上“拥兵自重”
“意图谋反”
的罪名,不仅他自身难保,这些跟随他的将士们也会被冠以“反贼”
之名,遭到朝廷的围剿。
到那时,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
“将士们,稍安勿躁。”
脱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有力,如同定海神针。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陛下既然有旨,我等岂能违抗?传我将令,即刻将军印、兵符、调兵文书全部封存,送往太不花营中,不得有任何延误。”
他解下腰间的虎头军印,那枚印信沉甸甸的,上面镌刻的虎头纹路早已被摩挲得光滑亮。
这枚印信,曾见证他平定徐州红巾军的辉煌战绩,曾伴随他整顿朝纲、推行“脱脱更化”
的励精图治,如今,却要在胜利前夕,亲手交予他人。
脱脱的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无尽的悲凉与不甘。
“诸位多保重。”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高邮城近在咫尺,叛乱指日可平,切勿因我一人而乱了军心。
守住江淮,保住大元江山,才是头等大事。”
当脱脱带着数十名亲兵,骑着战马离开大营时,无数将士自地站在道路两侧,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
有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有人低声啜泣,还有人悄悄摘下头盔,对着他离去的方向深深鞠躬。
“相爷!
我们跟您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来无数响应,数千名士兵纷纷牵起战马,想要追随他而去。
脱脱勒住马缰,回头望着这些满脸悲愤的士兵,用力摆了摆手:“不可!
你们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不是追随我个人。
好好打仗,早日平定叛乱,让百姓过上安稳日子,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
说完,他不再回头,双腿一夹马腹,率领亲兵朝着淮安方向疾驰而去。
风雪中,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际线后。
百万大军的大营里,只剩下一片压抑的沉默,将士们的心,随着他们主帅的离去,一点点冷了下去。
前往淮安的路途,漫长而孤寂。
风雪依旧没有停歇,官道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只剩下枯枝在寒风中呜咽,四野萧条,连飞鸟都难觅踪迹。
脱脱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闭目沉思,心中翻江倒海。
他想起了出征前,太子爱猷识理达腊悄悄派心腹送来的一封密信。
信中只有短短八个字:“哈麻构陷,多加提防。”
当时他只当是太子年轻,过于忧虑,毕竟哈麻虽为人奸佞,但表面上对他还算恭敬,且曾受过他的提拔之恩。
如今想来,那竟是太子锥心泣血的预警。
脱脱与哈麻的矛盾,早已不是一日两日。
哈麻凭借着阿谀奉承和推荐“双修法”
深得顺帝信任,官至中书右丞。
此人贪婪无度,结党营私,败坏朝纲,脱脱早已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多次在朝堂上弹劾他,两人因此结下了深仇大恨。
更让脱脱忧心的是,哈麻还勾结了顺帝最为宠爱的奇皇后。
奇皇后本是高丽人,入宫后凭借美貌与心机深得顺帝宠爱,生下皇子爱猷识理达腊后,更是权倾后宫。
她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进而继承皇位,而脱脱作为朝中重臣,始终坚持“立嫡以长”
的原则,反对奇皇后的图谋,这也让奇皇后对他心怀怨恨。
哈麻与奇皇后一拍即合,形成了对付脱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