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番胡太后因秽乱宫闱被幽禁北宫,宫中权势真空,引得乳母陆令萱野心萌动;如今斛律皇后被废,后位虚悬,更如巨石投湖,激起后宫千层浪。
一众佳丽明争暗斗,各施手段,其身后的势力更是盘根错节、各怀鬼胎:或为巩固家族权位,或为攫取后宫主导权,将个北齐后主高纬缠得昏昏沉沉,终日流连脂粉堆中,早已不分昼夜、不辨是非。
被囚北宫的胡太后,虽自愧失德,却未甘居寂寞。
她深知儿子高纬沉迷美色、耳根子软的秉性,为求重获自由、恢复太后威权,竟在冷宫中生出一计。
她暗中派人密召亲侄女入宫,命宫人取出珍藏的绫罗绸缎为其华服盛装,又请来巧匠为其梳妆打扮,将这尚未出阁的侄女修饰得如同月中仙子。
待一切就绪,胡太后便借“亲人探视”
之名,让侄女与前来北宫例行问安的高纬相见。
高纬继承了高家好色的传统,见了美貌女子便骨酥筋软。
此时眼前的少女,生得玉肤凝脂、眉目如画,体态窈窕如弱柳扶风,再衬上一身流光溢彩的霓裳,更显得秀冶群、艳压群芳。
他忙问清姓氏来历,得知是太后的亲侄女,且尚待字闺中,当即喜出望外,不顾宫规约束,便将人留在身边,成就了一段中表私情。
这胡家少女早已得了姑母密嘱,床帏之间极尽娇媚之态,曲意承欢、百般迎合,把个高纬迷得神魂颠倒。
一夜缠绵之后,高纬次日便下旨册封她为胡昭仪,恩宠日隆。
胡昭仪得偿所愿,却不知自己已然触怒了另一位宠妃弘德夫人穆舍利。
穆舍利此前已为高纬诞下一子,取名高恒。
因高纬此前无嗣,便命斛律皇后代为抚养,仅过半年便册立高恒为太子。
斛律后被废时,穆舍利满心以为凭借太子之母的身份,后位定然非自己莫属,岂料半路上杀出个胡昭仪,不仅夺走了圣宠,更成了她登顶后位的最大障碍。
胡太后一心想扶侄女上位,自然料到穆舍利的义母陆令萱定会从中作梗。
为求自保并促成此事,胡太后不得不放下太后身段,以卑辞厚礼讨好陆令萱,甚至不惜与她约为姐妹。
陆令萱心中自有盘算:胡太后虽被幽禁,终究是皇上的亲生母亲,难保日后高纬念及亲情,母子重归于好,届时自己若曾得罪于她,必遭反噬。
如此一来,陆令萱反倒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境地。
一番权衡利弊后,陆令萱认为胡昭仪正得圣宠,又有胡太后暗中助力,当下不宜与之抗衡,便暂时放下义女穆舍利的诉求,联合秘书监祖珽一同向高纬奏请,立胡昭仪为皇后。
高纬一直对祖珽言听计从,加之正被胡昭仪迷得晕头转向,当即准奏,正式册封胡氏为皇后。
胡皇后感念姑母的引荐之恩,便借着枕席私语的机会,以母子大义劝说高纬。
她言辞温婉动听,又暗指幽禁太后于礼法不合。
此时高纬早已淡忘了昔日的不满,此前北宫的稽查守卫也已悄悄撤去,经胡皇后一番劝说,便顺水推舟下旨释放胡太后,让她重返旧宫居住。
母子、姑侄得以团聚,宫中一时显出几分“和睦”
景象。
可这“和睦”
终究是假象。
被夺走后位的穆舍利心中积怨难平,私下里埋怨陆令萱不顾“母女”
情分。
陆令萱见穆舍利悲泣不止,也暗自后悔当初的决定,忙安慰道:“你且莫急,不出半年,我必让你正位中宫!”
穆舍利哪里肯信,哭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何必拿空话哄我!”
陆令萱当即对天誓,承诺必定为她谋划周全,穆舍利这才半信半疑。
果然不出两月,高纬便频频驾临穆舍利的寝宫,重拾旧欢。
穆舍利故作体贴,半喜半嗔地劝道:“陛下刚立了皇后,理应朝夕相伴,怎能冷落了她?还请陛下回中宫歇息吧。”
高纬却脸色一沉,不耐烦地说:“皇后不知得了什么怪病,整日疯疯癫癫,朕实在不愿见她!”
穆舍利心中一惊,料定是陆令萱暗中动了手脚,却也不多问,只趁势对高纬百般温柔,重获圣心。
陆令萱见状,当即借机向高纬进言:“天下哪有太子已立,生母却仍为夫人的道理?这于礼法不合啊!”
高纬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