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乐,竟走了整整一个月才回到夏都。
灭了有缗国,履癸更觉得自己天下无敌,整日里与妹喜在倾宫里纵乐。
他嫌倾宫住厌了,又让人征十万民夫,要在洛水边再修一座聆隧和长夜宫。
监工的官吏拿着鞭子抽打民夫,谁要是走得慢了,就被扔进洛水里喂鱼。
河岸边的尸骨堆得像小山,引来无数乌鸦盘旋,叫声凄厉得让人头皮麻。
妹喜有三个怪癖:喜欢听撕帛的声音,爱看万人醉舞,爱穿男子的冠服。
夏桀为了讨她欢心,把国库里的帛绢堆成山,每天让人撕扯;又强行征调民间美少年进宫,逼他们喝酒跳舞,直到癫狂。
有老臣进谏,说这是“牝鸡司晨”
,夏桀竟然把老臣的孙女送给妹喜当梳头婢女。
妹喜嫌弃宫中的食器不丰,于是四方诸侯又遭了殃。
使者拿着鎏金令牌,到了诸侯国就像狼入羊群,金银珠玉要最好的,珍禽异兽要活的,连丝帛的尺寸都要精确到寸。
诸侯们不敢违抗,只能把负担压在百姓身上,官吏们趁机层层盘剥,原本一亩地交三升粮,如今竟要交三斗,有百姓反抗,就被当作乱民抓起来,扔进新开的矿洞里挖矿,十个人进去,能活着出来的不到一个。
百姓们夜里偷偷烧香,祈求上天让履癸早死。
而履癸正忙着挑选侍奉长夜宫的男女,要求男子必须高大健壮,女子必须貌美如花,还得会唱《北里》之曲。
数万工匠耗时三年,新的长夜宫终于落成。
这座宫殿比旧的大了三倍,宫门用紫檀木打造,上面镶着无数宝石,远远望去像座燃烧的山。
左右立着两个巨大的烛笼,红的那个足有两丈高,里面灌着鲛人油,点着了能烧半个月;白的那个更大,烛芯是用百种香料搓成的,点燃时香气能飘出十里地。
宫里以月为日。
白烛笼点燃十五天,就算一昼,宫内外灯火通明,宴饮不休;白烛笼熄灭,红烛笼点燃十五天,就算一夜,除了履癸和妹喜住的宫殿,其余地方都只点微光,男男女女在黑暗里摸索着,像一群迷失的鬼魂。
履癸和妹喜住的主殿更是奢华,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地毯,软得像踩在云朵上;墙壁上嵌着夜明珠,连角落里都亮堂堂的;床是用千年沉香木做的,雕刻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床幔是南海鲛人织的纱,风一吹就像烟雾缭绕。
周围环绕着数十间小室,是侍奉的宫女宦官住的,称为“夜廊”
,廊上挂着无数铃铛,谁要是走路重了,铃铛一响,就会被拖出去杖责。
住进长夜宫的第一天,履癸指着殿里侍奉的男女,醉醺醺地笑道:“都把衣服扒了!
给朕跳个‘裸逐’之舞!”
侍卫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撕扯声、哭喊声瞬间填满了大殿,绸缎碎裂的脆响里,混着男女们惊恐的哀求。
履癸搂着妹喜坐在九层白玉高台上,高台铺着白狐裘,边缘垂着珍珠帘,风吹过,珠串碰撞的脆响竟盖不住底下的哭嚎。
他手里的金爵盛着西域葡萄酿,琥珀色的酒液晃出杯沿,滴在妹喜裸露的肩头,顺着她莹白的肌肤往下滑,没入鲛绡纱衣的褶皱里。
底下的人们赤着身子在金砖上奔逃,有人被推倒在地,立刻被踩出青紫的伤痕;有女子绊倒在鼎脚边,间的珠钗摔碎,尖刺扎进掌心,血珠滴在地上,与酒渍融成一片暗红。
履癸看得兴起,抓起案上的玉佩往下扔,看人们为了块石头疯抢,互相撕扯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妹喜嫌不够热闹,指尖划过履癸的下巴,眼尾的朱砂痣在烛火下泛着妖冶的红:“王上,不如让豹子来凑个趣?”
她拍了拍手,殿侧的铁门“嘎吱”
打开,三头斑斓豹子被铁链拴着拖进来,兽瞳在昏暗中闪着绿光。
“放开它们!”
履癸的吼声震得珍珠帘簌簌抖。
铁链一松,豹子便低吼着扑向人群,尖叫声陡然拔高,有人被豹爪撕开皮肉,鲜血喷溅在梁柱上,像绽开的红梅。
妹喜却拍着手笑,腕间金铃的脆响与惨叫声缠在一起,她指着一个抱头鼠窜的少女:“王上快看!
她跑得像兔子,尾巴都快露出来了!”
殿中央的酒池比旧宫的大了三倍,汉白玉砌的池壁上雕着交缠的男女,池里灌满了从各地搜刮的美酒,醇香里混着血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