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院里的嘈杂声戛然而止。
众人顺着李大炮的手指望去,立刻后退三米,又开始七嘴八舌。
“不说是个学徒工吗?怎么是贾东旭?”
“是咱们看错了?还是李处长指错了?”
“管那么干嘛?等着看好戏就行…”
贾贵那双阴鸷的三角眼,看起来有些懵,“炮爷,您是说…是我那便宜儿子?”
“贾哥,”
刘海柱皱着眉头,有些不好意思下手,“要不…还是你来?”
贾张氏整个人愣在原地,那坨子肉止不住颤抖。
“东…东旭?”
胖娘们儿现在知道要脸,以前的刁蛮难缠少了很多。
如果钱真是她儿子偷得,那她的名声可算是臭大街了,很难再洗刷掉。
“东旭…”
贾张氏猛地嚎了一嗓子,拖着两条小短腿就扑了上去。
院里人被她那要吃人的架势吓一跳,慌忙让出一条道。
贾东旭眼神慌乱,身子直打哆嗦,“妈,不是我。”
他“噗通”
一声跪在地上,泪珠子不要钱的往下掉。
贾张氏一把将他薅起来,唾沫星子满天飞,“跟妈说实话,你有没有偷钱。
咱家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
贾东旭自从有了便宜爹、晋升二级工以后,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平日里小酒喝着,小烟抽着,隔三差五碰个荤腥。
在厂里,因为跟易中海“一荣俱荣”
,技术更是“蹭蹭蹭”
往上涨。
他就是脑袋被驴踢了,也不可能去偷钱。
“妈,我没有,”
贾东旭满脸委屈,朝着贾张氏大吼,“我如果真干了,就让我蛋子立马爆炸。”
说罢,他一把抱住贾张氏,抱得死紧,“妈,我都攒了二百块钱了,还打算再给您老找个儿媳妇呢,呜呜呜…”
贾张氏眼眶红,混浊的老泪往下淌,“呜呜呜,儿子,妈信你,妈信你啊。
可李处长都说是你干的,你让妈怎么办啊。”
情急之下,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扯着嗓子就嚎。
“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快上来告诉李处长,咱儿子是被冤枉的…”
院里人望着这娘俩演绎的苦情戏,眼神或怜悯,或嘲讽,或心酸,或解恨。
贾贵本来还被娘俩这出整得有点心酸,冷不丁被自己胖媳妇这一嗓子,差点气炸了肺。
“踏娘的,老子还没死…”
话没说完,李大炮一把打断他,“都给老子住嘴。”
声音震得全院一静。
整个现场,气氛顿时压抑透顶。
瞅着这俩哼哈二将,李大炮越看越上火。
“成事不足,”
他呵斥着,控制好腿的力度,‘赏了’贾贵、刘海柱一人一脚。
“啊…”
“我…”
两个人就跟滚地葫芦似的,飞出去四五米。
“老子什么时候说是贾东旭了?”
他手指向缩在人群中的贼,“把阎解成给老子拖出来。”
“哗…”
现场气氛再上一个高潮。
闫埠贵两口子嘴巴不自觉张开,贾张氏娘俩哭声顿时止住。
看戏的人瞪圆眼睛,充满了不敢置信。
一个老师家的孩子,居然是个贼。
阎解成脸上瞬间毫无血色,满脸惊慌地辩解,“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怎么可能偷…偷偷钱。”
他那副胆小惊悚,可怜兮兮的模样,把院里人唬得一愣一愣。
“阎解成,哼哼…”
李大炮慢慢走过去,虎目死死盯着他,“看着老子的眼。”
狱妄之瞳,悄然开启。
下一秒,这小子的所有信息都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阎解成,男,19岁,轧钢厂钳工车间学徒工,为人胆小怕事,爱占便宜……偷盗田淑兰钱财21o2元,赃款藏在他家的床头砖洞里。
阎解成被李大炮吓得浑身哆嗦,眼神躲闪,瞄了一眼,恨不得把头缩进胸腔。
他不敢正视李大炮的眼睛,总感觉自己要被那双深邃的眼神吸进去。
贾张氏气得牙根直痒痒,恨不得挠死阎解成。
“阎解成,我糙你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