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看热闹的工人堵路,钱大壮急了。
“闪开,闪开,”
他板起脸大吼着,“别耽误了正事,我可是奉了李处长的命令。”
跟他一起的工友叫王铁牛,和他爸以前是同批进厂的工人。
王铁牛右手死死攥着苏江河的手腕,回头瞅了一眼,心里有了主意。
“大壮,把这孙子薅起来,押着他走。”
“这不是便宜他了吗?”
钱大壮梗着脖子不愿意。
“少啰嗦,听我的,你叔我啥时候忽悠过你?”
换作平常的路,拖这么一会儿,裤子肯定磨不破。
可炼钢车间的地面,坑洼带铁屑,苏江河就套着条“薄卡其布”
做的裤子。
磨到现在,早就露出里子来了。
“给老子起来,”
钱大壮黑着脸,把人狠狠往上一拽。
“啊…轻点,轻点。”
苏江河早就没了刚才的威风,唯唯诺诺的不敢反抗、唾骂。
王铁牛松开手,低头打眼一瞧,“噗嗤”
笑了出来。
这孙子的裤子屁股那磨了个洞,正好露出白花花的屁股。
看热闹的工人瞅着这景儿,笑得呲牙咧嘴。
“哇,好白哦,比大姑娘的的屁股都白。”
“哈哈哈,笑起我了,这就是干部的腚锤子吗?”
“这放过去,不当兔爷可惜了…”
能下车间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彪悍,有几个妇女居然上手摸了几把。
“来,让老娘试试摸着啥感觉?”
“哎呦喂,又嫩又滑…”
苏江河就跟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敢怒不敢言。
“散开,散开。”
胡大海带着几个保卫科弟兄跑过来,嗓门扯得老高。
“都聚在这干什么?”
看热闹的工人自动散开一条道,不敢磨蹭半分。
钱大壮歪头扫了眼苏江河的屁股蛋,一脸的腻歪。
他朝着走到跟前的胡大海嚷嚷道:“正好,你们也过来了。
这是我们车间的办事员苏江河,爪子不干净。
李处长派我俩把这孙子押到保卫科,让金科长往死里审。”
胡大海一听这话,上去就是一个大比兜。
“啪…”
声音又脆又响,吓得边上人打了个激灵。
“你踏娘的挺猖狂啊?敢喝工人血?
说,谁踏马给你的胆子?”
“咔哒…”
手枪上膛。
苏江河捂着立马红肿的左腮帮子,还没来得及出声,就感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脑门上。
这孙子就是个怂包。
“噗通…”
裤裆一湿,两眼一翻,吓得晕倒在地。
钱大壮胆挺大,大声叫好,“兄弟,好样的,跟李处长一样,痛快人。”
王铁牛往边上退了一步,捂着鼻子,满脸嫌弃,“这小子肯定上火,尿又骚又黄。”
胡大海厌恶地扫了眼瘫在地上的苏江河,掏出两根“大前门”
,递给他俩。
“师傅,哪个车间的?”
“嘿嘿,炼钢车间的,”
钱大壮咧嘴笑着。
王铁牛把烟点着,猛嘬一口,“抬铁水包的。”
看热闹的工人一听这话,火气差点儿没压住。
你但凡在别的车间乱伸爪子,有可能会从轻处罚。
敢在炼钢车间乱胡作非为,真踏娘的活腻歪了。
“啪…”
胡大海眼神一紧,立刻挺直身子,敬了个礼。
随同的保卫科弟兄,也是面容严肃,站直,行礼。
工人,有时候要的很简单,给点尊重,别喝他们血就足矣。
钱大壮有些手足无措,舌头打结,“别…别这样,我嘴…嘴笨,不会说话,就一把…把子力气。”
王铁牛,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红了眼眶,重重的说道:“谢谢…”
炼钢车间。
车间主任方火火正在办公室查看工人的考勤,听到王钢汇报,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
远远的,他就瞅到一个没穿石棉防护服的人在作死。
李大炮倒背着手,离着巨大的高温平炉就五六米远,正绕着边上打量。
“踏娘的你不要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