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医杨吉光刚跑到伤者跟前,只看了一眼,喉头猛地一紧,吐了。
“呕……”
血肉翻卷的伤口,油污、烂布条子搅和在里面,尤其是那露出惨白的骨茬,时刻刺激着这个刚出象牙塔的青年。
眼见如此,李大炮深呼一口气,两眼朝着杨厂长就剜了过去,“杨卫国,厂里踏马的还有医生没?”
“小孟,给医院打电话了没?”
杨厂长气得脸色涨红,强忍着憋屈问秘书,“干什么吃的?这么久还没来?”
小孟望着几乎两眼喷火的杨厂长,表情唯唯诺诺,“厂长,还…还没打,我以为……”
话没撂完,李大炮也顾不上骂娘,扭头朝着辛有志大喊:“辛有志,赶紧给协和打电话,快去。”
“是。”
辛有志回应着,拔起腿就往保卫科办公室跑,恨不得跑断腿。
人群的嘈杂吵得李大炮有些烦躁,“都踏马给老子滚。”
吼完,他迅冲到水泥台边,眼神不善地盯着杨吉光,“给伤者打麻醉,立刻,马上。”
杨吉光眼瞅着他那刀子般的眼神剜向自己,心惊胆颤地打开了医药箱。
“哦…哦哦哦。”
“手别抖,快一点。”
李大炮嘴里催促着,俯身检查中年汉子的伤势,脸色阴沉的可怕。
烂布、油污都被齿轮咬得混在血肉里,鲜血还在慢慢地渗出。
整个人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呼吸越来越弱。
“踏马的,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杨吉光嘴上答应着,手忙脚乱地给伤者打上了麻醉。
“迷龙,让人带这小子去医务室,多拿酒精和纱布。
剩下的人,把场子给老子看住了,别他妈添乱。”
“嗯。”
迷龙沉重的点点头,手指向旁边的两个弟兄,“你们两个,带这小子拿酒精、纱布,快去快回…”
以前在战场,李大炮见过卫生员救治过伤员,对于怎么急救,还是懂点儿。
虽然不是很熟练,但眼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他捡起一件干净的上衣,也不管谁的,“嗤啦”
撕成布条。
随后也不管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小心翼翼地把伤者胳肢窝底下那大动脉死死勒住。
老天垂怜,随着布条勒紧,那血眼瞅着就淌得慢了。
随后,李大炮上前摸索着患者的肩膀和胳膊,紧皱的眉头这才有些放松。
这家伙很幸运,或者说拉电闸的那位工人度很快。
骨骼只是断裂,并没有粉碎。
也就是说,只要能救回来,再把骨头接上,在家里养个半年左右的,还能重返车间。
眼下比较棘手的是,在救护车还没来的情况下,怎么给他清理伤口。
让李大炮杀畜牲,他现在可以做到庖丁解牛。
但是让他干这个,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伙计,看你造化了。”
眼下救护车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来,这伤口再拖下去可就真成了大麻烦。
他手腕翻转,那把经过空间消毒的、曾经凌迟梅川镂空的那把蝉翼小刀跃然出现在左手。
“迷龙,看看医药箱里有没有镊子。”
“科长,给。”
迷龙打开医药箱,快把镊子递过去,“还需要啥?”
“等会再说。”
李大炮眼睛死死盯着伤口,“如果现这小子乱动,压住他。”
“嗯…”
当一件事情做到极致,那就是艺术。
当镊子跟蝉翼小刀动起来的时候,就如同李大炮肢体的延伸。
一块块伤口中的烂布被他慢慢地镊了出来,甚至度快得有些眼花缭乱。
至于伤者背后,则是让迷龙带着几个弟兄慢慢反过来。
至于会不会生断骨戳进内部器官,则是在李大炮的“狱妄之瞳”
注视下,根本就没生。
等到取纱布、酒精的人回来,李大炮直接把纱布用酒精打湿。
然后里面缠上湿透的纱布,外边再缠上干纱布。
就这样,等到协和救护车“呜哇呜哇”
赶过来的时候,伤者的上半身都被李大炮裹成个粽子。
“快快快。”
医生带着护士抬着担架跑了过来,“伤者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