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开慢点。”
李大炮嘴里唠叨着,整个上半身猛地探出车窗,冲着泰华门门口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扯开嗓子,“辣椒酱不要舍不得吃,身子骨要紧呐。
吃完了让人告我一声,我再给您送…”
伟人站在泰华门的大门口,向着李大炮他们慢慢地挥手,直到目送车辆拐弯离去。
车上。
老长一脸激动,对着刚坐好的李大炮就是猛夸,“小兔崽子,真踏马的给老子长脸。”
“嘿嘿,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啪。”
老长没好气地拍了下他的脑瓜子,眼里浮现一抹回忆,“当年,你小子抱着个西瓜头,晕倒在雪地里,到现在都快小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咋滴?感觉自己老了?”
李大炮嘴角微翘,言语有些跳,“要我说,您老抓紧退下来得了。
到时候,你哪也别去,就住我那,我给您养老。
没事你就帮我看看孩子,逗逗我们院里那群禽兽。”
老长被他这话气得胡子翘起,没好气地说道:“老子今年刚6o,你就让我退休养老?
你就不怕老子被那帮老哥们给笑死,啊?”
也许是想到李大炮的年龄,老长不客气地从他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倒是你,真该成家了。
我听翔老说,有相中的娃了?”
提起这个,李大炮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就开始炫耀,“有了,人叫安凤,今年21,纺织厂宣传科的“小喇叭”
。
等啥时候有空,您老给赏赏眼。”
“还赏眼?”
老长笑骂道,“你踏娘的又不是瞎子,自己看好就行,反正以后都是睡一个被窝的,外人的意见甭搭理。”
“这话说的,你是外人啊?我还打算以后让娃跟你姓呢!”
话刚撂地,老长的身子猛地僵住,有些不敢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嗐,大老爷们说话,肯定真真的。”
李大炮不以为意,丝毫没察觉出老人的异常,“到时候,一个跟我姓,这是必须的,如果生个女孩就跟她妈妈姓,还有一个,姓洪。”
也许是心疼安凤,李大炮又补上一句,“生三个就行,不能再多了,孩子多了闹腾,安凤也遭罪。”
老长的眼眶开始泛红,眼里闪过一丝感动,“那如果就一个带把的呢,跟谁姓?”
“当然是跟你啊。
说实话,我个人喜欢小棉袄,不喜欢带把的,太皮。
就怕到时候跟我一样,能把人给气死。
开车的司机和警卫员听到爷俩的唠嗑,一张脸憋地通红,死死地咬住腮帮子,就怕笑出声来。
老长将吸了一半的烟递给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你踏娘的挺有自知之明,还知道自己气人。”
李大炮叼着烟,把一直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那顶旧帽子端端正正戴头上。
帽檐轻轻压了压,喜笑颜开,“哈哈哈哈,咱爷俩不讲那个,不讲那个……”
轧钢厂,保卫科办公室。
李大炮看着裱好的那四个大字,倍感自豪。
“万夫莫敌”
,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隐隐透着一股霸气、凌厉,让人看了就深受震撼。
最重要的是右下角伟人的提名和红色印章,更是告诉别人,这个小子我很看好。
“咚咚咚…”
正欣赏着呢,能被敲响了。
“进来。”
李大炮头也不回,目光依旧扎在那幅字上。
“炮哥。”
“炮哥,你干啥呢?”
“过来,过来。”
他朝着进来的金宝俩人招招手,“给你们看样宝贝。”
“啥宝贝啊?还整得这么神秘。”
金宝凑了上去。
“让我瞅瞅。”
胡大海也伸长脖子。
等到俩人走到跟前,看着那副“万夫莫敌”
的字,有些懵。
“嗐,不就是一副字吗?”
金宝有些不以为意。
“万…夫…摸…鱼?”
胡大海一字一顿地读了出来,脑瓜子有些懵,“咋还摸鱼呢?这字是不是写错了?”
老人的字写的龙飞凤舞,气势磅礴,但很容易让不懂装懂的人读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