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煤油灯散着可怜的光亮,桌上的二锅头还剩半瓶。
两个饭盒几乎没人动筷,那一小碟花生米却只剩下粒。
贾贵耷拉着双醉眼,说话有些大舌头,“嘿,傻柱,知…知道老子以前是干…干嘛吃的吗?”
傻柱手肘撑桌,双手托腮,说话也有点口齿不清,“瞧…瞧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就知道不是啥好…好鸟。”
“呸…”
贾贵拍着自己那干瘪的胸脯子,右手大拇指往后一翘,“老子以前是侦缉队的。”
“那…那爷没说错啊,确实不是啥好玩意。”
“你…你懂什么,老子那是曲线救国。”
贾贵一脸得意。
“蛐…蛐救国?”
傻柱听岔劈了。
“蛐蛐你大爷,是曲线。”
贾贵端起酒杯“滋溜”
抿了一口,“那可是段怀念的日子啊!”
“老子到现在都忘不了安邱县城的那个小娘们儿。”
说到娘们儿,傻柱来精神了。
“呦,爷们,快说说,快说说。”
贾贵想起这事,就有些上火,“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傻柱竖着耳朵,满以为能听见段风流韵事,结果贾贵啰嗦半天,越听越像傻子念经。
“感情你连人家生辰八字、年龄多大都不知道,就找人家跑江湖的算姑娘住址?”
傻柱叨起最后一粒花生米扔嘴里,“还厚着脸皮跟人家说只知道姑娘长得水灵、标致?”
“胡说。”
贾贵急了,“老子知道他爹姓许,是个在安邱城东关卖水的老头。”
“嗨,那人家姑娘不就姓许吗?”
傻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冷不丁地被煤灯下的贾贵面相吓一哆嗦,“诶呀,我去,啥玩意?”
“咋了?”
贾贵被傻柱嗓门吓得一哆嗦。
外边寒风“呜呜”
作响,屋里气氛显得有些阴森。
傻柱揉了揉醉眼,有些感叹,“没…没事,就是看你这面相…还真是不多见啊。”
吃人家嘴短。
贾贵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您看了不会也做噩梦吧?”
“不,不会。”
傻柱傻笑着,“从您的面相来看,你…你不宜与女人纠缠。”
“你踏马…合着老子就长了一张光棍脸啊。”
贾贵恼了。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抹干净嘴巴子,酒意上头。
“你…你比老子也没强到哪去?
瞅你那模样,也得四十好几了吧,还不是照样睡冷被窝!”
傻柱过了年刚2o,因为常年跟厨房打交道,烟熏火燎,所以一张脸显得特别老成。
但他自己最忌讳别人说他长的老。
眼下,被贾贵这一顿嘲讽,顿时恼羞成怒。
“嘿,您老长得好!
八字胡,中分头,斗鸡眼,整个一尖嘴猴腮,跟我们院里那三大爷没啥两样。”
“我去你大爷的。”
论骂人,贾贵就没怕过谁,“你…你香?满身油滋麻花儿(油污),头腻乎得能种地!
八辈子没洗过澡吧?
我估计您那心心念念的秦姐啊,准时被这味…给熏跑的。”
“呼…”
“嘿,孙贼儿。”
傻柱彻底翻脸了,拿起盛花生米的小碟就狠狠地砸了过去。
搁以前,贾贵肯定躲不过去。
但可这大半年在保卫科玩命操练,喝点酒也耽误不了手脚。
脖子一歪,碟子擦着耳朵飞过去了。
“孙贼唉,跟爷爷玩偷袭,你还嫩点儿。”
“得了,天儿不早,爷闪了。”
贾贵不想跟个醉鬼动手,可嘴上不能饶人,“您呐,晚上…伺候好你那俩爪子吧!
啊……”
这个点儿都9点多了,院里人几乎都趴被窝里打呼噜。
谁也没想到,大雪过后竟然还能‘长个瓜’。
傻柱让贾贵彻底撩拨炸了毛,借着酒意,都忘了自己对保卫科的恐惧。
“伺候你大爷啊。”
傻柱虽然韧带拉伤,但那双麒麟臂却一股子力气,“老子砸死你个狗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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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骂着,随手拽起一个凳子就朝着贾贵狠狠砸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