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送走太子一行人,丌官默回到房中。新换的下人收拾完床铺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亲信李岩守在门外。
柳芸轻巧地避开巡逻的护卫,翻上了房顶。虽然看不到屋内情形,但能将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老师,该吃药了。”丌官默的语气突然变得温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再不开口,这药,我可得给您强行灌了。”丌官默的声音染上了怒意,那股温和荡然无存。
依旧是沉默。
接着传来药汁泼洒的声响,伴随着瓷器碎裂的清脆声。
“啪!”
药碗砸在地上的声响,惊得柳芸差点从屋顶滑下去。碎片四溅,浓郁的药香在空气中弥漫。
她趴在瓦片上,小心翼翼地往下窥探。初春的风还带着几分寒意,吹得她鼻尖发红。她已经在这里蹲守了大半天,就为了找个机会看看老头子的情况。
丌官默站在床前,一身黑衣衬得他愈发阴郁。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冷冷地盯着床上的人。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更添几分捉摸不透。
少阳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眼窝深陷,整个人比之前瘦了一大圈。。
“大人?”门外传来李岩试探的声音。
“无事,让人进来收拾。”丌官默转身走到门口,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两个下人低着头快步走进来,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柳芸看得心急如焚,这老头子滴水未进,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撑不住。
“大人,要不要再煎一碗药?”李岩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目光不时瞟向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丌官默点头,目光投向远处的天空。
柳芸蹲在屋顶上,看着丌官默站在廊下发呆。这个曾经跪在老头子面前求学的弟子,如今却把自己的师父囚禁在这里。
不一会儿,新的药碗端了上来。浓郁的药香飘散在空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两个下人按住少阳润的肩膀,另一人捏开他的嘴,强行给他灌药。老头子虽然虚弱,却仍在挣扎,药汁顺着嘴角流下,染湿了枕头。
“听说昨天有人来相府找仙官。”丌官默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柳芸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瓦片。
“是个年轻男子,长得挺俊的。”丌官默继续说道,目光若有所思地看向床上的人。
“京城谁不知道仙官去城郊静修了?”丌官默冷笑一声,“倒是有意思。”
他顿了顿,又道:“对了,老师,桂院的东西我都让人搬来了。您还缺什么,我让人去取。”
少阳润依旧不理他,只是紧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