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紧紧盯着父亲的脸。
沈擎天的眼皮在轻微颤动,睫毛抖得厉害,仿佛在与沉重的意识搏斗。
几秒钟后,那双眼睛,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隙。
浑浊,失焦,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茫然。
“爸?”沈清澜的声音下意识放轻,身体前倾,握紧了他的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沈擎天的目光缓慢地移动,终于聚焦在她脸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碎的气音,呼吸面罩上瞬间蒙上一层更浓的白雾。
沈清澜立刻凑近,将耳朵贴近他的唇边。
“小……心……”
他的声音极其微弱,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沈清澜屏住呼吸。
“身……边……”
小心身边?
她的心猛地一沉!
“谁?爸,小心谁?”她急切地追问,目光紧紧锁住他的眼睛。
然而,沈擎天眼中的那点微光迅速黯淡下去,体力似乎耗尽。他的眼皮沉重地阖上,再次陷入昏迷之中,只有监护仪上起伏的曲线证明他还在顽强地活着。
“爸!”
沈清澜喊了一声,但他再也没有回应。
病房里重新只剩下仪器的声音。
沈清澜缓缓直起身,握着父亲的手却没有松开。
小心身边……
这四个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心湖,激起千层浪。
身边人?
是指集团里的那些元老?徐叔公?还是……她带在身边的人?林薇?或者是……那个背景干净得可疑的画家?
疑窦丛生。
她眉头紧锁,目光落在父亲苍白消瘦的脸上,试图从中找到更多答案。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父亲那只被她握着的手,食指的指尖,在雪白的床单上,正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移动着。
不是因为虚弱而产生的颤抖,而是带有某种模糊的指向性。
她立刻凝神细看。
指尖划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极其浅淡的痕迹。
它歪歪扭扭,非常不完整,更像是一个残缺的笔画。
但那隐约的形态……
像一个被强行中断,未能完成的……
“X”?
沈清澜的瞳孔骤然收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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