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小心。”她轻声道。
萧止焰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漾开巨大的惊喜和温柔,重重点头:“你也是。”
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内外。
上官拨弦背靠着门板,握着那瓶犹带他体温的安神丸,心中五味杂陈,却有一种陌生的、细微的暖流,悄然流淌。
而此刻,侯府另一处华贵的院落——望秋阁内,刚刚“病愈”的邱侧妃,正对镜梳妆。
镜中的她,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哪有半分病态?
她拿起一支金簪,簪头赫然雕刻着雀鸟衔蛇的图案。
她对着镜子,缓缓将金簪插入发髻,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诡异的笑容。
“雀鸟归巢……惊蛰已过,秋水……也该动了。”
月华如水,却洗不尽长安城弥漫的诡异氛围。
“夺舍”谣言非但未因清虚观证据的获取而消停,反似野火燎原,愈演愈烈。
甚至开始有零星的暴民冲击被指认官员的府邸,虽被金吾卫弹压,但恐慌已如疫病般扩散。
侯府深处,亦非净土。
上官拨弦坐于简陋的守灵偏房内,指尖轻轻拂过萧止焰赠予的安神丸瓷瓶,冰凉的触感却难以压下心头翻涌的浪潮。
昨夜他掌心残留的温度、那句“以萧止焰的身份”,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扰乱了她多年来冰封般的心境。
仇未报,师姐冤屈未雪,“玄蛇”巨网未破,她岂敢耽于儿女私情?
深吸一口气,将瓷瓶小心收于贴身暗袋。
此刻,唯有冷静与筹谋,方能在这龙潭虎穴中杀出一条生路。
“铛——铛——铛——”
更漏声迟,万籁俱寂。
忽地,一阵极其轻微、却尖锐异常的“啾啾”声,似幼鸟哀鸣,又似金属刮擦,断断续续地穿透寂静,从侯府西北角传来!
那声音飘忽不定,在夜风中时隐时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
上官拨弦骤然抬头,凝神细听。
几乎是同时,灵堂外传来压抑的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隐约夹杂着“又来了”、“冤魂……是冤魂鸣冤”的恐惧低语。
她迅速吹熄烛火,隐身于门后阴影中,透过窗隙向外望去。
只见两个巡夜的家丁面色惨白,提着灯笼的手抖得厉害,惊疑不定地望向西北方向——那是侯府库房所在。
“铜雀……是库房里那前朝铜雀又在啼哭了!”一人声音发颤。
“快走快走!沾了晦气!张老头今晚在那儿当值,怕是……”另一人拉扯着同伴,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
铜雀夜啼?
冤魂鸣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