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酷到近乎冰寒:“你觉得这些是对的吗?”她这样说道。
不对么?
这些不对吗?
可是,这有什么不对的?
蔡求根的脑海之中回荡起这些话语,他本能的想要反驳。
却又因那双漆黑眼瞳之中的坚定,在心中生出一丝退却。
他错愕的看着那双无比认真的眼睛,仿佛对方的意念之中早已有什么东西崩塌。
那一刻,似乎是天地寂静,二人之间眼瞳对视,默然无言。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了,大风刮起。
于是滂沱淋打柳枝断,粉荷碎散满池塘。
冰冷的雨滴打在屋檐之下,已然落到了二人身上,然而它们却都没有避开。
只是仍旧固执的直视着对方,没有一人愿意退却。
最终他仍旧是问出了声:“到底有什么不对。”
可最终却只收获到了一声冷笑,眼前的女童无比确定的回答道:“当然是都错了。”
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因大雨折断的鲜嫩柳枝。
池塘之中破碎的,沉浮着想要脱身,却仍旧被雨水击打蹂躏的残荷。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真实,近乎叫人生不出丝毫的质问。
然而她心中就是无比肯定的确信,这些都是错误的。
于是她最终站起了身,用一种近乎俯视的姿态看着此刻神情同样冷淡下来的蔡求根。
她这样开口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村子里头的人一定要成婚吗?”
蔡求根仰视着她,同样肯定的回答道:“自然是为了生儿育女。”
蔡生灵闻言轻笑一声,这个答案当然是对的,但却又不全对。
于是她开口道:“因为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于是才要成婚。”
天边的雨越下越大,直接将那掀起的荷伞都敲击得七零八落,摇摆不定。
然而随着思考,她心中的一切却都开始了然分明。
她随着思考,也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于是在望向这片天地之时,眼眸之中满是笃定之色。
“村子里头的人,要如何去活过这一年四季呢?
春日播种之时,男人们要去开垦田地,有牛的用犁,没有牛的便得自己拎着锄头将土地开垦。
开垦完了之后,还要将土地播种,播种完了还要精心伺候,经常前往田地之中捕虫除草浇水。
小心兔子打洞,小心老鼠偷种,小心山猪下山刨食,这些都是做不完的事情。
那女人们呢?
女人们要做些什么呢?
春日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的粮食近乎大半都耗在了冬日。
于是女人们就得上山采集野菜,而这野菜不是单单采购每日的就好的。
春日里百草萌芽,先前许多有毒的东西,如今这季节都可吃其嫩芽。
于是阿娘便会跑去山上田野里采蕨菜,采水芹,采鲜笋,采薇,采桑......
这一切可入口之物,都是不可不采的,只因这些野菜除去每日入口之外,还要将其晾晒成干。
以备秋冬之时万物枯竭,届时只要将其泡水熬煮,便可再次有食。
这样干菜和秋收的粮食一起用以充饥,就能节省许多,这般活计多是老人,孩子。
乃至一些身体寻常的妇人所为,而若是身躯康健一些的,便是得去山中拾取干火木料。
用作烧火的柴,正如这野菜一般,有力气的男人妇人,定要在山上多拾取柴火。
家中也要多囤柴,因为只有柴火足够多,冬日之时方能不惧严寒,不至于在寒冬之中冻死。”
蔡求根仍旧神色冷漠的看着面前站立起来的女童。
而蔡生灵脸上的固执却丝毫未减。
她继续看着他开口道:“那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
不等眼前人回应,她就继续说道:“当然有啊!除了在田地间给豆子,麦子,菜地浇水。
人自己也得喝水,于是就得往家中水缸挑水,村子里头家中有水井的其实就那么几个。
我家中离村子里的水井近一些,可这来回之间,也得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