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里,平时是她说得算,遇上什么事,怎么说儿子,他都不会反驳。
可一旦涉及到某些事情,她的话,在儿子面前也不好使。
知子若母,她明白儿子的脾气,他决定的,很难拉回来。
再说了,自家也不欠三弟家,不必要舔着脸上去帮忙。
轻轻摇晃脑袋,将许多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思绪甩出去,走到院子里坐下,思考着过节吃什么。
晚上还得看月亮,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月亮;看月亮吃月饼,下午之前得让儿子把月饼拿出来。
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飘到儿媳妇身上去,每天都那样折腾,相信很快就能怀上。
一想到自己有孙子抱,姜翠花脸上不自觉浮现出笑容,让旁边的陈景感到莫名其妙。
“去看看茹颜醒了没有,要是醒了,端碗汤给茹颜喝,好好暖暖身子。”
好好畅想了一下自己抱着孙子的画面,姜翠花就异常开心,也不管儿子啥反应,摆手催促他去房间看儿媳妇。
然后,有点摸不着头脑弟弟陈景,迈着步伐走进房间,来到床边后,看着媳妇那美丽动人的睡颜,嘴角不禁勾起弧度。
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媳妇的粉嫩脸颊。
“干嘛~”
谁知道,下一秒裴茹颜就朦胧的睁开眼睛,用极其温柔且带有慵懒的声线询问。
那种感觉,让陈景酥到骨子里。
“看看你,早就醒了吗?”
“今天又降温了,家里炖了玉米萝卜排骨汤,喝点暖暖身子吧。”
见媳妇醒来,陈景也是一愣,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
“没有啦,刚才睡得有点浅,迷迷糊糊就睁开了眼睛。”
“今天降温了的话,你有没有多加衣服?”
看见丈夫凑过来,裴茹颜脸上露出一道甜蜜微笑,整个人清醒了许多,关心地询问。
更是把光滑、洁白的玉臂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拉扯陈景的衣服,看他有没有添衣。
“有的,有的,多穿了一套保暖衣裤。”
“你也有一套,穿上去很暖和。”
“诺,在这里,我起来的时候,给你放枕头旁边了。”
感受着媳妇对自己的关心,陈景脸上笑容更盛,语气愈发轻柔,小声地回应。
从旁边拿过一套军用保暖衣裤,递给媳妇查看。
.....
晨雾还没褪尽,像一层薄薄的灰白纱幔,笼着整个黄土坡上的村庄。
八九点的日头刚爬过东边的山梁,光线软塌塌的,穿不透雾霭,只在瓦檐上凝着一层细密的白霜。
风一吹,簌簌往下掉些碎末,落在黄土墙上,洇出点点湿痕。
村庄里清一色是黄土夯的墙,墙皮裂着深浅不一的纹路,像老人脸上的沟壑,有的地方剥落了大块,露出里头的黄土本色。
顶上覆着青灰瓦片,不少瓦片缺了角、裂了缝,露着底下的黄泥,偶有几处用茅草塞着缝隙,抵御着日渐凛冽的寒风。
家家户户都围着矮矮的黄土院墙,院墙多半不规整,有的地方用碎石块、断木柴补着缺口。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卷着几片枯槁的杨树叶、槐树叶,在泥地上打着旋,偶尔撞上院门口挂着的干玉米秆、红辣椒串,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雾色里,几道移动的影子隐约可见,是民兵队的巡逻队。
他们的脚步踩在结了霜的黄土路上,留下浅浅的印痕,很快又被弥漫的雾气遮了些,只听得见隐约的脚步声,与风穿过村道的呜咽混在一起。
巡逻队沿着院墙根、村道慢慢走,身影在雾中时隐时现,像被晨雾揉碎的剪影。
村道口立着两个简易木棚,棚子是粗木头搭的架,糊着黄泥,顶上盖着茅草。
边角已经被风吹得焦枯,露着发黑的木茬,棚子静立在雾中,像两尊沉默的土疙瘩,守着村庄的入口。
村子外头,是连绵的大山,山峁上的树木落光了叶子,枝桠光秃秃地指向天空,颜色是暗沉的褐,和灰蒙蒙的天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山,哪里是天。
山脚下有条小河,河床露着大片干裂的黄土,裂纹像蜘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