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已经稳稳爬过山头,金色的光芒如同融化的蜜糖,缓缓洒在田埂上。草叶间残留的露水被照得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地细碎的钻石,随着微风轻轻晃动,折射出斑斓的光。祝十三挑起那两满撮箕黑麦草,指尖轻轻搭在楠木扁担上,只觉得百来斤的重量压在肩上,竟轻得像揣了两捧蓬松的棉花 —— 练体诀运转的余劲还在经脉里缓缓流转,那股温热的气流顺着肩膀往下沉,稳稳托住了扁担的压力,连平时挑重物时总会硌得发红发疼的肩窝,此刻都只传来淡淡的麻意,没有半分尖锐的痛感,反而像有人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托着,安稳又踏实。
他迈开步子往家走,脚步轻快得不像走在沾着露水的湿滑田埂上,倒像是踩着无形的风。路边的玉米秆已经长到齐腰高,翠绿的叶子被风拂得 “沙沙” 作响,像是在低声吟唱着晨曲。偶尔有几滴晶莹的露水从叶尖滴落,精准地落在他的裤脚上,洇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却一点都不觉得凉 —— 练体诀带来的暖意顺着经脉蔓延到四肢,连带着皮肤都透着股温和的热气,这点露水的凉意,刚沾到身上就被悄悄驱散了。
祝十三低头看了眼胸口,红绳系着的平安扣静静贴在衣料下,隔着薄薄的旧 T 恤,也能清晰感受到那抹沁人心脾的冰凉。那凉意不像寒冬的冰碴,反而像夏日里刚从井里捞出来的玉石,带着种安定心神的力量,让他心里因术法见效而翻涌的激动,慢慢沉淀下来,化作实实在在的踏实感。他想起昨天还在为未来迷茫,不知道留在村里能做些什么,可现在,体内流转的气流、肩上轻快的重量、胸口安稳的玉扣,都在告诉他:留下来,在这里,也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没走几分钟,远处就传来灶房柴火 “噼啪” 燃烧的声音,那声音清脆又温暖,混着淡淡的炊烟味,顺着风飘过来 —— 那是家的方向,是母亲陈桂兰在为他准备早饭。祝十三心里一暖,不自觉加快了些脚步。很快,自家院子那熟悉的红砖墙就出现在视野里,墙头上还挂着去年晒玉米用的竹筛子,筛子的竹条被岁月浸得发黄,此刻被晨光染成了暖黄色,像一道温柔的剪影,映在蓝天下。
“吱呀” 一声,他推开那扇有些陈旧的木门,门轴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声音,此刻却觉得格外亲切。刚把撮箕往棚子边挪了挪,想先把草卸下来,灶房的门就被 “哗啦” 一声掀开了。母亲陈桂兰系着条蓝布围裙,围裙上沾着点灶灰,手里还攥着根烧火棍,显然是刚从灶膛边过来。
看见祝十三挑着满满两撮箕黑麦草站在院子里,陈桂兰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手里的烧火棍 “哐当” 一声掉在青石板地上,滚到脚边都没顾上捡。“十三?你咋这么快又回来了?” 她快步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惊讶,“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 你爸平时割这么一担,从地里挑回来,最少也得磨蹭半个钟,你这去得快,回来得更快,莫不是没割满,糊弄妈呢?”
陈桂兰说着,伸手就去掀撮箕上盖着的草帘 —— 那草帘是她昨天刚编的,用来盖草防止露水打湿。掀开帘子的瞬间,绿油油的黑麦草立刻映入眼帘,草叶长得格外茂盛,还带着新鲜的水汽,根部沾着湿润的褐色泥土,满满当当堆在竹编撮箕里,连撮箕的边缘都冒了尖,显然是实打实的满担,一点都没掺假。
她还是不放心,又伸手摸了摸祝十三的肩膀,指尖隔着 T 恤触到他的皮肤,没摸到平时挑重物后会出现的红印,反而只觉得他的肩膀绷得紧实,肌肉带着劲,没有半分吃力的松弛感。这才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可眉头又很快皱了起来:“你这孩子,是不是硬撑着?百来斤的东西,你以前连半担都挑不动,上次帮你爸挑玉米,没走几步就喊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