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果然,钱员外等人闻言,脸色微变,笑容顿时收敛了几分,连连称是,不敢再多问。端王爷的名头,足以让他们心生忌惮。坐在下首的三老太爷,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萧煜和洛晚晚竟然不声不响地搭上了端王这条线!
这场面,看似宾主尽欢,实则暗流汹涌。洛晚晚从容周旋于各色人等之间,时而与太夫人轻声细语,时而与族中女眷闲话家常,时而应对商人的试探,举止得体,应对机敏,既维持了侯府的体面,又牢牢守住了底线,让人抓不到任何错处。萧煜则稳坐如山,偶尔开口,言简意赅,却总能恰到好处地镇住场面。
宴会持续到亥时方散。送走宾客,安排好太夫人歇息后,萧煜与洛晚晚一同往澄心苑走去。月色如水,洒在寂静的庭院中,与方才宴会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并肩而行,一时无言。经过今日一场,一种并肩作战后的默契与疲惫感,在无声中流淌。
行至澄心苑月亮门前,萧煜停下脚步,看向洛晚晚:“今日辛苦你了。”
洛晚晚微微摇头:“分内之事。只是……”她顿了顿,眉间掠过一丝忧色,“树欲静而风不止。今日钱员外等人前来,恐非单纯道贺。三叔公那边,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萧煜目光微凝,望向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意料之中。利益动人心,我们触动的,不止是三叔公。”他顿了顿,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道,“近日出入小心些。府外之事,有我。”
“我明白。”洛晚晚点头。她知道,萧煜定是察觉到了更深层次的风向。
回到房中,秋云伺候洛晚晚卸妆洗漱,脸上还带着宴会的兴奋:“小姐,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瞧那些人,表面笑嘻嘻,心里指不定怎么酸呢!尤其是三老太爷,那脸色,啧啧……”
洛晚晚却无多少喜色,轻轻叹了口气:“风光背后,才是真正的考验。今日是庆功宴,明日,或许就是鸿门宴了。”她揉了揉眉心,感觉比处理一天庶务还要累。
就在这时,赵铁柱在门外求见,脸色凝重。他递上一枚用油纸包裹、形制古朴的铜钱,低声道:“夫人,方才散席后,老奴在清理宴客厅外走廊时,在盆景下发现了这个。这铜钱……是前朝废帝时所铸的‘晦气钱’,民间视为不祥之物。放置的位置,正对着您今日的座位。”
洛晚晚接过那枚冰凉刺手的铜钱,心中猛地一沉。这绝非意外掉落,而是有人故意放置的警告!用这种阴损的方式,暗示她“挡了道”、“招致不祥”,其心可诛!
是谁?是三老太爷的人?还是今日来的某个商人?抑或是……更隐蔽的对手?
她将铜钱紧紧攥在手心,指尖发白。这枚小小的铜钱,比宴会上所有的明枪暗箭都更让她感到寒意。它无声地宣告:庆祝的酒杯尚未冷却,新的战斗,已然打响。而这一次的对手,可能更加阴险,更加难以捉摸。
她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无论来者是谁,无论手段如何,她都不会退缩。这侯府的天,既然已经由她亲手撬开了一丝缝隙,就绝不容许再被乌云笼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