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的褥子显然厚不到哪里去。
玉珠直接铺了一层在地毯上,用手按了按感受了一下厚度,想了想还是两层都铺了上去,软一点,她也少受点罪,这假侍寝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天。
这么想着,身后那道幽幽的心声又响了起来:【她竟然一点儿也没抗拒,说打地铺就打地铺了?难道她来本王身边……是另有所图?!】
玉珠铺褥子的手一顿,好险没气笑了,难道还得蓄意勾引一下,显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纯粹一些?
褥子铺好,外头的晚膳也已经撤掉了。
玉珠绕过屏风,刻意凑到了宁王爷身边,露出了一个娇滴滴羞怯怯的笑:“王爷,地上又凉又硬,你真的忍心让奴婢睡在地上?奴婢可是王妃派来服侍王爷的,王爷就算不喜欢奴婢,让奴婢回去睡也就是了……”
宁王心声怒不可遏:【果然,这个女人就是馋本王的身子,下作!】
“放肆!”宁王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此刻的玉珠表面抖了一抖,实则完全不怕。
她哀戚的小眼神飘忽了一下,这才蠕蠕开口:“……是奴婢僭越了,奴婢这就去地上睡……”
走完流程,吹了灯,玉珠终于躺在了铺好双层褥子的地毯上。
这一天过得惊心动魄,焦灼万分,陌生的环境里,不远处床上躺着一个男人,地板又是硬邦邦的一点儿也不舒服,玉珠本以为自己会咸鱼翻一会儿才能睡着,没想到一沾褥子,她就睡得人事不知了。
床榻上的宁王爷没有睁开眼,就能听见身侧地上那道过分均匀的呼吸声。
【这女人怎么睡得这么快?她怎么睡得着的?】
【在本王的屋子里睡觉,她可真是心大,就不怕本王把她拖出去砍了。】
【她到底是什么来历,王妃从哪里寻摸来的,难道是崔家带来的陪房?也是,崔家想要找这样的女人不是难事。】
一道一道声音接连响起,吵得睡梦中的玉珠下意识翻了个身,背对着聒噪的宁王床榻。
今夜的月光格外明亮,宁王鬼使神差地睁开了眼。
他想看看刚才是不是那个小丫鬟装睡醒了,一偏头,看见的画面却让他心神一动。
月光如练,透过雕花木窗的缝隙间流淌而入,在地板上蜿蜒出一道朦胧的光河,女人侧卧在清辉边缘,像一株丰盈饱满、不堪夜露重压的海棠。
乌发瀑布般倾斜在褥子上,散开一大片浓重的墨色,更显得她脖颈处的肌肤宛如玉色,有几缕发丝缠绕在她肩颈之间,平添了几分慵懒和随意。
一袭青碧色的罗衣薄的几乎透光,松垮地拢在身上,勾勒出腰窝深邃的阴影和起伏的浑圆轮廓,隐在其下的肌肤温润细腻,透着一股内敛而丰沛的柔光,仿佛熟透的蜜桃,沉甸甸的坠在枝头,活色生香。
宁王收回视线,默念了几句佛偈,平心静气。
天光大亮。
昨晚有人一夜无眠辗转反侧,有人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正院里,王妃听着小厮的回禀,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