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底部,日军两个精锐步兵大队近两千名士兵,在十余辆八九式中战车(注:日文“中戦车”
为中型坦克)的掩护下,如同涌动的灰色潮水,正嚎叫着向华夏军队扼守的山口主阵地起决死冲锋。
寒风卷起地面的尘土和硝烟,扑在士兵们汗水和泥土混合的脸上,带着刺骨的冰冷和浓重的硫磺味。
头顶上,预想中那撕裂空气、带来毁灭的炸弹尖啸声并未如期而至。
只有零星的、不成规模的炮火毫无章法地砸在四周,显得孤零零又滑稽。
“怎么回事?!”
冲在队伍最前面的第二大队大队长吉田少佐,一个以勇猛着称的军官,此刻心中却升起强烈的不安。
他一边喘着粗气向前冲,一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天空,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低垂的铅灰色云层。
预定的轰炸呢?那本该将支那军阵地化为火海的钢铁之雨呢?他猛地侧耳倾听,耳机里本该充斥着炮兵观测哨嘶哑的指示声,此刻却只有一片令人心头慌的、持续不断的“沙沙”
噪音,如同无数细密的砂纸在摩擦耳膜!
“大队长!
战车!
战车停下了!”
旁边一个中队长惊恐地指着前方喊道。
吉田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向前望去。
只见那十余辆原本应该作为移动铁拳、为步兵撕开缺口的八九式中战车,此刻竟然像一群迷失了方向的钢铁巨龟,在崎岖的山谷地面上笨拙地原地打转、走走停停!
它们失去了来自指挥车、来自后方炮兵的无线电指令,驾驶员茫然无措,炮塔盲目地左右摆动,完全失去了冲击的方向和节奏!
原本紧密的步坦协同队形,瞬间被割裂开来。
失去了坦克掩护的步兵,如同被剥去了硬壳的软体动物,暴露在光秃秃的冻土上!
“八嘎!
这帮蠢货在干什么?!”
吉田又急又怒,对着喉部的步话机狂吼,“战车队!
继续前进!
冲击!
冲击主阵地!
听到没有!
前进!”
步话机里回应他的,依旧是那片单调、令人绝望的“沙沙”
声。
就在这日军冲击阵型陷入混乱、步兵暴露、坦克瘫痪的致命时刻——
“呜——!”
一声凄厉而悠长的军号声,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然爆,骤然从对面华夏军主阵地的战壕深处冲天而起!
那声音带着决绝的杀意和压抑已久的怒火,穿透了寒风,瞬间刺破了战场上短暂的、诡异的沉寂!
紧接着,山崩地裂般的喊杀声如同怒涛般轰然炸响!
“杀——!
杀鬼子啊——!”
成千上万条喉咙爆出的怒吼汇聚成一股撼天动地的声浪!
就在日军士兵惊恐的目光中,对面那原本沉寂的、被炮火熏得焦黑的山坡上,如同瞬间涌起了黑色的怒潮!
无数头戴灰色军帽、身穿土黄色军装的华夏士兵,端着刺刀闪闪的步枪,挥舞着大刀,如同猛虎下山,从纵横交错的战壕、从隐蔽的掩体、从弹坑和岩石后面跃身而出!
他们以排山倒海之势,迎着混乱不堪的日军冲锋队形,狠狠冲杀下来!
机枪火力如同死神的镰刀,从侧翼高处猛地泼洒而下,在日军混乱的队伍中打出一道道血肉横飞的地带!
精准的迫击炮弹呼啸着砸进日军人群密集处,炸起一团团混合着泥土、碎石和残肢断臂的血雾!
冲锋的华夏士兵,如同烧红的尖刀插入凝固的油脂,势如破竹!
“敌袭!
敌袭!
防御!
快防御!”
吉田少佐脸色惨白,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但失去了空中掩护、失去了炮火支援、失去了坦克协同、甚至连最基础的基层小队无线电指挥都瘫痪了的日军部队,在这突如其来的凶猛反冲击面前,彻底乱了套!
士兵们有的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茫然四顾;有的试图就地卧倒射击,却被从侧翼包抄过来的华夏士兵用密集的手榴弹炸翻;有的则被身后同伴的混乱冲撞绊倒;还有的惊恐地看着那如同决堤洪水般涌来的灰色身影,精神瞬间崩溃,丢下武器掉头就跑!
“顶住!
不准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