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
紧接着,是身体沉重倒在泥水里的沉闷声响,以及几声微弱的、类似水泡破裂的“咕嘟”
声。
然后,一切又被风雨的咆哮吞没。
徐长三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了一丝。
没有更多的动静。
泥鳅的身影很快从雨帘中重新浮现,对着徐长三极轻微地点了下头,手上的匕在昏暗中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暗红水光,随即被他反手在湿透的裤腿上用力一抹,收回了腿侧的皮鞘。
队伍再次启动,如同一群在暴雨中沉默前行的鬼魅。
他们绕开泥泞难行的主路,专挑那些坑洼不平、布满碎石和荆棘的野地沟坎。
依靠着徐长三那近乎野兽般的方位感和对复杂地形的直觉,他们像一把精准插入敌人肋骨的尖刀,硬是在日军密布的前沿巡逻网中撕开了一道无形的口子。
冰冷的雨水早已渗透了每一个人的棉衣,吸饱了水的沉重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每一步都耗费着巨大的体力,但没有人抱怨,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在风雨中时隐时现。
当那座被标注为“目标点”
的村庄模糊轮廓终于在雨幕深处隐约显现时,徐长三的心反而沉得更深了。
村子外围比预想中更严密。
几处相对高耸的土坡或者残存的土坯房顶上,晃动着模糊的人影,那是日军的固定哨,雨披在风中鼓荡着,虽然姿态显出疲沓,但位置卡得刁钻,视野交叉覆盖着村口唯一那条相对开阔的土路。
几队巡逻兵穿着笨重的雨衣,像鬼影一样绕着村子外围机械地移动,刺刀在偶尔划破夜空的微弱闪电映照下,反射出转瞬即逝的惨白冷光。
“娘的,狗鼻子还挺灵!”
徐长三啐了一口,冰冷的雨水混着唾沫星子砸在脚边的泥水里。
他迅打出一连串复杂而精准的手语:分散!
无声清除!
目标——村西侧那几处低矮、紧挨着高大院墙的牲口棚!
队员们无声地点头,像水滴融入大海般瞬间散开,消失在雨幕和村庄外围杂乱的阴影里。
清除的过程残酷而高效,如同黑暗中的毒蛇出击。
两个日军哨兵背靠着牲口棚腐朽的木柱避雨,嘴里叽里咕噜抱怨着天气和某个军官的名字。
泥鳅和一个队员如同狸猫般从他们身后泥泞的地面滑近,手中精钢打造的匕在雨水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光弧,精准地刺入颈侧动脉和心脏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