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的天平,开始倾斜。
英国人意识到,一个在太平洋拥有岛屿、能够一定程度上牵制日本海军力量的华夏,或许比一个独占所有战利品、野心急剧膨胀的日本更符合他们的利益。
法国人则对华夏愿意在某种程度上支持他们对德国严厉制裁的态度表示欣赏(这是顾维钧付出的另一个微小代价)。
美国人则看到了一个机会,可以借助华夏来平衡日本在远东的势力,并为其“国际联盟”
的构想增添一个重要的亚洲成员。
最终,当和约文本最终敲定,传来消息的那一刻,凡尔赛宫里华夏代表团驻地,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出难以抑制的、压低了声音的欢呼。
几个年轻的随员甚至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顾维钧缓缓坐倒在椅子上,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巨大的、近乎虚脱的兴奋与欣慰。
华夏,大获全胜!
成功获得德国在太平洋的全部岛屿,包括战略位置极其重要的马里亚纳群岛、加罗林群岛、马绍尔群岛,成为这些散布在广阔大洋上的珍珠的新主人,一下子将影响力投射到了遥远的太平洋深处。
琉球群岛的地位被明确:国际社会承认琉球与华夏的历史渊源和特殊关系,日本对琉球的“主权”
受到质疑,和约规定由国际联盟在未来一年内组织琉球地位公投,但在法理上,琉球重归华夏势力范围已成定局,这等于是在国际层面上否定了日本对琉球的非法吞并。
——华夏正式成为新成立的国际联盟的四大常任理事国之一(英、法、美、华),跻身世界决策的核心圈层。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越过千山万水,通过电报线,传回了遥远的东方。
当译电员颤抖着双手,将电文最终确认稿送到北京总统府时,时间是1919年7月2日的凌晨。
北京,总统府。
当侍从室主任激动地几乎是跑着将巴黎的电报送进唐启的书房时,据说,这位年轻的铁腕统帅,只是静静地坐在灯下,将那份薄薄的电文反复看了三遍,脸上没有任何夸张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神深处,仿佛有星火燎原。
他沉默了片刻,对肃立在一旁、激动得满脸通红的秘书长沉声说道:“通知下去,准备全国讲话。
还有,让各地做好准备,要热烈庆祝,但不能出乱子。
胜利了,更要稳住神。”
几天后,日内瓦。
国际联盟成立大会的会场,庄严肃穆。
当轮到新当选的常任理事国华夏代表致辞时,顾维钧整理了一下西装,稳步走上演讲台。
台下,是世界各国代表好奇、审视、羡慕、乃至略带嫉妒的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用清晰、沉稳、带着江浙口音但每个字都千斤重的汉语,开始了他的就职演说:
“诸位代表,女士们,先生们!
今日,我谨代表华夏民国,站在这个象征着人类对和平与秩序新追求的讲台上,心情无比激动,亦深感责任重大……”
汉语!
在这样重要的国际场合,次响起!
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一个象征!
会场里出现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许多人交头接耳,翻译们匆忙调整自己的汉语词典。
但顾维钧不为所动,继续用他的母语,向世界阐述华夏的立场:华夏将致力于维护世界和平与国际正义,遵守国际联盟宪章,与各国携手合作,共同促进人类福祉……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会场,也通过无线电波,开始向世界扩散。
这一刻,对于无数在收音机旁守候的华人,尤其是那些飘零海外的侨胞,其意义甚至过了条约本身。
多少年了,他们何曾听过自己的语言,在如此高规格的国际舞台上,如此自信地声?
消息彻底传开,在华夏本土,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民族激情。
从北国的哈尔滨到南疆的广州,从东海之滨的上海到西部蓉城,各大城市顷刻间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鞭炮声震耳欲聋,锣鼓敲得地动山摇。
商家自地在店门口挂起了红旗(当时北洋政府的五色旗),许多人家甚至拿出了珍藏的龙旗,虽然政体已变,但那图腾般的象征意义此刻更多地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