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和泥土给彻底染过了一遍,压得人心里头都跟着沉甸甸的。
索姆河这一带,早就瞧不出原先是个啥光景了,河岸两边的树,不管以前多高多壮实,这会儿都成了焦黑扭曲的杈子,一根根指着破败的天,地呢,更是没一块好肉,全是密密麻麻的弹坑,里头积着浑浊的泥水,泛着一股子硝烟混合着腐烂东西的怪味儿。
这鬼地方,从开年到现在,就没消停过,枪炮声比年头年尾村里放的鞭炮还要勤快,只是这动静,要命得很哩。
联军指挥部设在一个还算结实、但墙皮也剥落得厉害的地下掩体里头,空气浑浊,满是烟草、汗水和潮湿泥土的味道。
代理司令官张自忠,一个脸膛被风吹日晒弄得黑红、眉宇间锁着深深川字纹的川北汉子,正弓着腰,凑在那张被煤油灯熏得黄、又铺满了各式各样地图的木头桌子前头。
他那手指头,关节粗大,指甲缝里还带着没洗净的泥垢,这会儿正重重地戳在地图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蓝线旁边,那蓝线代表的就是眼下这条半死不活的索姆河。
“德国人有点凶呀,不能光这么挺着挨打!”
张自忠猛地直起身,声音带着山东官话特有的那股子干脆和火气,在狭小的空间里嗡嗡作响,
“德国佬在东线摆了六十多个师,明摆着是要在咱们这儿,给那个啥子‘攻势’撞开个口子!
等他们准备停当,炮弹像雹子一样砸下来,咱们这防线,怕是比纸糊的也强不到哪儿去!”
参谋长曾泽生,个头比张自忠稍矮些,人也显得更清瘦,戴着一副断了腿又用胶布缠了好几道的眼镜,镜片后头的眼睛却亮得灼人。
张将军就不说了,说说曾将军吧,一直被看不起,台儿庄,光头让他殿后掩护中央军撤退,禹王山一战,滇军站起来了,入朝前,为了滇省,5o军没有武器,没去剿匪,在武汉种地,然后入朝作战,就是38军的预备队,还好是提前入朝,不然棉衣都没有。
汉江,5o军拿着汉阳造比38军还提前攻入平壤,5o军没被宣传。
随后铁原,38军撤下去休整,彭总没兵,派5o军上,又是弃子垫后,又特么的一鸣惊人。
地球最强防御部队,说白了就是弃子当久了爆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