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战争……糟糕……我的儿子,在家乡……和他一样大……”
他指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华夏小兵,眼圈有些红。
赵文书把话翻译给李宗仁和周围的士兵听。
那德国老兵从怀里掏出一张被摸得毛的照片,上面是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赵文书尽力翻译着:“他说,他以前是个木匠,不想打仗,但皇帝征召了他……他想念他的工作台,想念教堂的钟声……”
一个华夏老兵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烟袋锅,递过去:“都一样哦,老子在老家是种地的,要不是那些龟儿子军阀搞乱,唐总司令出来平了天下,老子现在也该在炕头上抱着娃儿烤火喽。”
这一刻,什么国家恩怨,什么民族仇恨,似乎都淡去了。
站在这里的,不是“华夏军人”
和“德国鬼子”
,而是一群被时代洪流裹挟、远离家乡、在死亡边缘挣扎的普通人。
人性的温暖,像那微弱但顽强的烛光,暂时驱散了战争的残酷阴霾。
李宗仁看着眼前这一切,心头百感交集。
他想起国内刚刚平定时的百废待兴,想起唐启致力于建设的那个新国家,想起“和平”
这两个字,在血与火的洗礼下,显得多么珍贵,又多么脆弱。
这短暂的非正式休战,持续了大半夜。
双方甚至一起动手,把几具暴露在无人区很久、双方都无力收殓的士兵遗体,草草地掩埋了,没有仪式,只有沉默的尊重。
天,快亮了。
灰白色的光线从东边透出来。
狂欢之后的寂静,带着一种难言的沉重。
大家都明白,时间到了。
士兵们默默地退回自己的战线。
李宗仁看到王老嘎哒和那个交换腊肉的德国兵,互相拍了拍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各自的阵地。
阵地上恢复了寂静,但是一种与前一天截然不同的寂静。
突然,“砰”
的一声枪响,从德军阵地那边传来,子弹尖啸着打高了,飞向天空。
紧接着,华夏军这边,一个士兵也端起枪,朝着空无一人的天际开了一枪。
像是约定好了一样,双方阵地上都响起了密集的枪声,但子弹都射向了空中。
这是一种告别,也是一种宣告:假期结束,战争继续。
历史上,这场圣诞节停战生在1916年,之后的所有战争中,再也没有任何一次圣诞节具备如此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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