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上尉看着那些结构巧妙、坚固实用的工事,尤其是了解到那种叫做“猫耳洞”
的小玩意儿的作用后,眼睛都直了,围着老赵问东问西。
老赵本来话就少,被这洋军官问得烦了,就嗯啊地应付两句,最后被问急了,憋出一句:“这有啥,跟俺老家挖地窖、躲土匪一个道理!”
把李宗仁听得差点笑出声。
光是被动挨打,等着德国人来冲,那也不是李宗仁的性子。
他寻思着,得让德国佬也尝尝难受的滋味。
他琢磨着,华夏老祖宗打仗,讲究的是“避实击虚”
、“袭扰不断”
,不能光跟敌人拼消耗。
于是,他又把手下几个脑子活络、身手好的连长叫来,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番。
从此以后,每当夜色降临,这片被战火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土地上,就活跃起一支支小股华夏部队。
他们像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出堑壕,利用夜色和地形掩护,渗透到德军的前沿阵地。
有时候,他们是去“摸哨”
,用匕或者短刀解决掉德军的岗哨;有时候,他们是去破坏,剪断电话线,往德军的铁丝网下面塞上炸药包。
有时候,他们就是去放冷枪,神出鬼没的狙击手,找个隐蔽地方一趴,专打德军的军官、通讯兵或者机枪手,打完几枪就撤,绝不恋战。
这种打法,让对面阵地的德军头疼不已,精神高度紧张。
白天要防备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冷枪,晚上更是连觉都睡不安稳,生怕什么时候就被“东方幽灵”
摸到了身边。
德军士兵之间开始流传各种恐怖的传说,说对面的华夏军人会法术,能遁地,能隐身,把这段防线称为“东方幽灵之地”
或者“魔鬼防线”
,士气大受影响。
一次,一支华夏侦察小队甚至成功摸进了德军一处较为靠前的前哨阵地,趁其不备,抓了两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德军俘虏回来,还顺手牵羊带回来一些文件和地图,为上级提供了宝贵的情报。
渐渐地,华夏军这边阵地上的动静,再也瞒不住隔壁的“老师”
了。
法军高层起初还对这帮“东方来的辅助部队”
有些轻视,觉得他们不过是来凑数的。
但眼看着自己部队伤亡惨重,士气低落,而华夏军那边却伤亡轻微,还能时不时地主动出击,给德军造成麻烦,这鲜明的对比让他们坐不住了。
先是那个杜伦上尉,成了华夏军战壕的常客,拿着小本本不停地记啊画啊。
后来,法军甚至派来了更高级别的军官观摩团,由一位头花白的将军带队,专门来“学习考察”
华夏军的防御工事和战术。
李宗仁陪着这些法国将军们参观,看着他们对自己手下弟兄们捣鼓出来的这些土办法啧啧称奇,尤其是对那看似简陋却无比实用的“猫耳洞”
赞不绝口,心里头那股子劲儿,就别提多舒坦了。
他想起了当年,多少洋人靠着船坚炮利欺负咱们,觉得咱们啥都不行。
可现在,在这欧洲的核心战场上,在这最残酷的堑壕战里,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加上一点点的改进,反倒让这些洋人老师刮目相看,要反过来跟咱们学了!
他站在堑壕里,望着远处德军阵地上飘起的缕缕硝烟,对身边的几个军官说:“兄弟们,都看到了吧?洋人也不是三头六臂,他们那套打法,死板!
咱们啊,得多动动脑子,怎么以最小的代价,让敌人最难受,就怎么来!
唐脑常说的,‘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咱们现在,就是那只能抓老鼠的灵猫!”
士兵们听了,都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自豪和信心。
虽然他们远离故土,身处这异国他乡的战场,但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赢得了尊重,也为身后的国家争了光。
李宗仁心里清楚,这仗还长着呢,眼下这点小成绩,不算啥。
但至少,他找到了一条在这绞肉机般的战场上,既能有效保存自己,又能不断打击敌人的路子。
1917年9月的佛兰德斯,那雨下得就跟天漏了底似的,没日没夜地泼洒,把整个帕森达勒高地泡成了一锅咕嘟冒泡的泥浆汤。
这泥潭子,深的地方能没过大腿根,一脚踩下去,噗嗤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