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线战场,朱代珍蹲在临时挖的散兵坑里,掏出怀表借着月光看了看,凌晨三点十七分,再过十三分钟东线总攻就要开始了。
为了减轻西线的压力,如此冒险的进攻,很有可能将整个第八军送葬进去,他啐了口唾沫,那唾沫还没落地就冻成了冰碴子。
"
老郑,你那边准备得咋样咯?"
朱代珍压低嗓子问道。
第九军军长郑开文正趴在地上研究地图,闻言头也不抬:“狗日滴,老子这边三十八辆坦克都就位了,就等信号弹。
倒是你那些个’铁王八’军工厂没调试就给你了,莫到时候又趴窝咯!”
朱代珍咧嘴一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放心嘛,这次兵工厂给我也补充了三十辆坦克,以前的三十量趴窝了,新的也能继续打。
"
他说着摸了摸身边那辆钢铁巨兽的履带,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
这辆编号"
滇-o17"
的坦克上还留着白天战斗时的弹痕。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朱代珍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坦克炮管上。
"
进攻!
"
他大吼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三红色信号弹划破夜空,像是三滴鲜血洒在黑色的幕布上。
刹那间,大地开始震颤。
第八军和第九军的八十六辆坦克同时动,柴油引擎的轰鸣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朱代珍爬进指挥坦克的炮塔,透过观察窗看到无数钢铁巨兽从伪装网下冲出,排成楔形阵势向敌军阵地碾压过去。
月光下,那些坦克的炮管泛着冷光,就像一把把死神镰刀。
"
全体注意,保持队形!
"
朱代珍对着无线电吼道,"
步兵跟紧咯,别他娘的掉队!
"
他感觉坦克猛地一颠,随即开始向前移动。
透过观察窗,他看到无数穿着灰色军装的士兵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北洋军的阵地上,哨兵王狗正裹着破棉袄打盹。
突然,他感觉地面在震动。
"
地震了?"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揉了揉眼睛。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月光下,无数钢铁巨兽正喷着黑烟向他冲来!
"
敌袭!
敌袭!
"
王二狗声嘶力竭地喊着,手忙脚乱地去够步枪。
但已经太迟了,一37毫米炮弹直接把他站立的哨塔炸上了天。
木屑和血肉四散飞溅,落在后面惊慌失措的北洋军士兵头上。
"
冲啊!
为了新龙国!
"
朱代珍的坦克率先冲入敌军战壕,机枪喷吐着火舌。
他看到几个北洋军士兵试图用集束手榴弹攻击坦克,立刻调转炮口。
"
轰"
的一声,那几个身影顿时被炸得四分五裂。
在"
滇-o17"
坦克里,驾驶员小李紧握着操纵杆,汗水浸透了后背。
他是机械厂的技工,三天前才学会开这玩意儿。
"
左履带打滑!
"
他大喊着,拼命调整操纵杆。
坦克猛地一歪,差点栽进一个弹坑。
"
稳住!
稳住!
"
炮手老张吼道,一边瞄准下一个目标。
装填手小王手忙脚乱地塞进下一炮弹,不小心蹭破了手指,鲜血滴在了炮弹壳上。
就在这时,一炮弹正中坦克正面装甲,震得车内三人头晕目眩。
"
他娘的,是日制75山炮!
"
老张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小李从观察缝看到,右前方二百米处有个炮兵阵地正在调整射角。
"
十一点方向,高爆弹!
"
朱代珍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
老张迅转动炮塔,小王忍着手指的疼痛塞进一穿甲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