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嗓子喊起来:"
郑军长!
吴某今日来降,不为别的,就为早日结束这内战!
"
他声音洪亮,震得树上的水珠簌簌往下掉,“袁大头勾结倭寇,镇压革命,天理难容!
吴某愿随唐督军护国护法,驱逐倭寇!”
郑开文注意到吴佩孚虽然被绑着,但绳子系得很松,稍微用点力就能挣开。
更让他心里毛的是,雾气后面影影绰绰的北洋军,看似散乱实则保持着战斗队形。
他下意识摸了摸配枪,现手心全是汗。
"
吴大帅客气了。
"
郑开文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僵硬,“既然有心投诚,不如先让弟兄们放下武器?”
吴佩孚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山东人特有的豪爽:"
郑军长放心!
武器都在后面堆着呢!
"
他转头对雾气里喊,“弟兄们!
把家伙都亮出来给郑军长瞧瞧!”
雾气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像是无数把枪被扔在地上。
但郑开文总觉得那声音太整齐了,整齐得不像是随手扔的,倒像是排练过的。
他瞥见王德彪在使眼色,那意思是"
不对劲"
。
就在这时,郑开文注意到吴佩孚的靴子——锃亮的马靴上一点泥都没有,在这泥泞的战场上简直是个奇迹。
除非…除非这老小子根本不是从军营走来的,而是被人抬过来的。
这个念头像根针似的扎进郑开文脑子里,让他后脖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郑军长?"
吴佩孚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变了,变得像条盯上猎物的蛇,“怎么,信不过吴某?”
郑开文突然很想抽烟,但他最后一支烟昨天就抽完了。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听见自己说:"
哪能呢,吴大帅请。
"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卫兵让开一条路。
吴佩孚大踏步走过来,被绑着的手腕轻轻一抖,绳子就松开了。
郑开文假装没看见,但他注意到王德彪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雾气似乎更浓了,浓得连三步外的人都看不清脸。
"
郑军长,"
吴佩孚凑近了,突然压低声音,“其实…”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郑开文浑身一激灵,猛地往后跳开。
吴佩孚却站在原地没动,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
报告!
"
一个满身是血的西南军士兵跌跌撞撞冲过来,“北洋军…北洋军从西边打过来了!”
郑开文脑子"
嗡"
的一声。
他猛地拔出手枪对准吴佩孚,却现那老小子脸上同样写满了震惊。
"
不是我的人!
"
吴佩孚大喊,“是冯国璋的部队!
他们…他们绕过来了!”
枪声越来越密,像过年放鞭炮似的。
雾气里开始有人影奔跑,有西南军的,也有北洋军的,全都乱成了一锅粥。
郑开文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兵抱着断掉的胳膊在地上打滚,血把泥地染成了酱色。
"
军座!
下命令撤退吧!
"
王德彪拽着他的袖子大喊,“咱们中计了!”
郑开文却站着没动。
他看着吴佩孚,那老小子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装的。
远处,一炮弹呼啸着落在营地边缘,炸起的泥浆像黑色的雨。
"
吴大帅,"
郑开文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看来咱们得先合伙把这帮孙子收拾了。”
吴佩孚愣了一下,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颗金牙:"
郑军长痛快!
"
他转身对雾气里喊,“北洋军的弟兄们!
调转枪口!
打冯国璋和倭寇那帮狗娘养的!”
吴佩孚,一个被历史抹黑的男人,抗日口号是他先喊的,当年小六子退回关内,吴问小六子,国仇不报,家仇也不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