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站在长沙政府大楼的露台上,手里捏着一份刚译出来的电报,
十二月的山城雾气弥漫,湿冷的空气钻进他军装的每一个缝隙,却浇不灭他胸口那团火。
远处嘉陵江与长江交汇处,几艘炮舰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烟囱里冒出的黑烟被风吹散,像极了此刻中国大地上即将燃起的战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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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头当真复辟了?"
副官操着一口浓重的贵州腔,手里端着的搪瓷茶缸冒着热气,“这龟儿子怕是活腻歪喽!”
唐启没接话,只是把电报递了过去。
他转身走进屋内,军靴踩在木地板上出沉闷的响声,墙上挂着的巨幅军事地图上,红色箭头已经标出了七条进攻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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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集各路司令,"
唐启解开领口的铜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天上午八点,作战会议。”
作战室里烟雾缭绕,十几个高级将领围坐在长桌旁,有人小声用方言交谈,有人盯着地图出神。
唐启站在地图前,手里的铜制教鞭轻轻敲打着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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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袁大头称帝,这是要把四万万同胞重新推回封建帝制的火坑。
我们西南八省,已经通电起兵护国!”
蔡锷咳嗽了两声,这位云南名将脸色苍白却目光如炬:“总督,我部已做好出击准备。
只是北洋军在河南驻有三十万重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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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个卵!
"
朱代珍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位四川汉子嗓门大得惊人,“老子的装甲列车早就饥渴难耐了!
那些北洋军的土炮,连咱们列车的铁皮都打不穿!”
唐启抬手示意安静,教鞭指向地图:“蔡将军率十七、十八军和第一军二十万人,沿着京汉铁路自信阳攻入河南;朱代珍第八军协同第九军自山东攻直隶;朱培德第四军攻江西、福建;周建屏第三军协同习自珍第七军从广西直扑广东,再北上江苏…”
他的教鞭在地图上划出一道道弧线,将领们纷纷低头记录。
角落里,通讯处长正在调试一台最新式的无线电设备,电子管出微弱的蓝光。
"
记住,"
唐启的声音突然提高,“此战关键在于度与协同。
北洋军兵力是我们的两倍,但他们派系林立,装备落后。
我们要用新式战法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四天后,信阳前线。
蔡锷举着望远镜,看着远处北洋军的阵地。
晨雾中,隐约可见灰色的军装和锈迹斑斑的大炮。
他放下望远镜,转头对通讯兵说:“给炮兵电,我部已抵达预定位置,请求炮火准备。”
十分钟后,大地开始颤抖。
西南军的重炮群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炮弹划破长空,在北洋军阵地上炸开一朵朵死亡之花。
蔡锷的怀表显示炮击进行了十五分钟时,远处传来了汽笛声,三列装甲列车沿着铁路线缓缓驶来,车身上的75毫米射炮和g42机枪黑洞洞的枪口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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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兵准备!
"
蔡锷拔出指挥刀,“冲锋号!”
嘹亮的军号声中,身穿灰绿色军装的西南军士兵跃出战壕,以散兵线向前推进。
装甲列车上的机枪开始嘶吼,子弹像镰刀一样扫过北洋军的阵地。
蔡锷看到有北洋军士兵丢下枪转身就跑,也有人试图用老式山炮还击,但炮弹打在装甲列车的钢板上只留下一个白点。
"
报告!
右翼突破!
"
通讯兵背着无线电设备跑来,耳机还挂在脖子上,“第三营已占领敌军第一道防线!”
蔡锷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喜色。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远处,又一列装甲列车喷吐着黑烟驶来,车头上插着的五色旗在硝烟中猎猎作响。
同一时刻,山东战场。
朱代珍蹲在装甲列车的炮塔里,通过潜望镜观察外面的战况。
这列被士兵们称为"
铁甲龙"
的怪物有六节车厢,装备了四门重炮和十二挺机枪,车身上布满了弹痕却依然威风凛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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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儿子的,北洋军这炮打得跟放鞭炮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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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代珍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通知各车,全前进!
给老子碾过去!”
装甲列车出刺耳的汽笛声,度骤然加快。
车身上的机枪喷吐着火舌,将试图靠近铁轨的北洋军士兵打成筛子。
前方铁轨旁,一群北洋军正试图用炸药破坏铁轨,但列车上的射炮一个齐射,那里就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
"
过瘾!
真他娘的过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