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昆明后,唐启立即召开了工程筹备会议。
总督府的议事厅里坐满了各路精英,有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桥梁专家,有本地经验丰富的老石匠,甚至还有几位穿着长袍马褂的乡绅代表。
"
诸位,"
唐启指着墙上巨大的西南地图,"
根据勘测结果,我决定采用’分段承包、竞赛奖励’的制度。
"
他用竹竿点着地图上标注的几个节点,“把整条线路分成二十个标段,哪个工程队先保质保量完成,奖励五十万银元!”
下面顿时议论纷纷。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站起来拱手道:“督军大人,这法子是好,可咱们哪来这么多钱啊?老朽听说光是一台蒸汽挖土机就要上万两银元”
唐启微微一笑,从公文包里取出厚厚一叠文件:"
这是上个月青霉素出口的账目。
“他翻开扉页,上面赫然写着"
壹仟2佰万圆整”
,“德国人买了我们的专利,法国人订了十万支针剂,英国人哼,他们嘴上说不买,最后还是偷偷通过荷兰商人下了订单。”
议事厅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天文数字震住了。
唐启合上账本,声音陡然提高:“这些钱,我一分不留,全部投入西南建设!
铁路、公路、工厂、学校、医院我们要让全世界看看,中国人不是只会抽大烟的东亚病夫!”
就在工程如火如荼展开时,麻烦也接踵而至。
这天唐启正在工地上亲自指导预应力混凝土梁的浇筑,前方高大的龙门架正在一点一点的用钢材搭建,李文彬急匆匆地跑来,脑门上全是汗珠子:“督军!
不好了!
英国领事带着兵舰到重庆了,说要找您’谈谈’!”
唐启冷笑一声,把手里的蓝图交给工程师:"
终于来了。
"
他早就料到,青霉素的暴利和西南铁路的建设,迟早会触动列强的神经。
重庆码头上,英国领事穿着笔挺的白色制服,身后站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海军陆战队员。
见唐启只带着两个随从走来,他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唐先生,大英帝国不能容忍你在长江上游擅自修建铁路,这违反了《天津条约》!”
唐启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
领事先生,这是德国克虏伯公司与我们签订的铁路设备采购合同,价值八百万马克。
"
他又掏出另一份,"
这是法国兴业银行(法兴银行,不是那个国企)的贷款协议,年息仅三厘。
"
最后他直视着霍华德青的脸,"
如果英国也想分一杯羹,我们欢迎。
但如果想阻挠"
他突然提高声音,“我西南六省二十万新军也不是吃素的!”
英国领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震住了。
他当然知道唐启不是虚张声势,过去两年里,这个年轻人不仅大力展经济,还组建了一支装备精良的现代化军队。
不仅收回了滇越铁路,还与袁大头大战了两次。
"
你你这是要对抗整个西方世界吗?"
英国领事色厉内荏地喊道。
唐启突然笑了,那笑容让领事先生后背凉:"
领事先生,您错了。
我们不是要对抗谁,我们只是要"
他转身指向远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成百上千的工人像蚂蚁一样在崇山峻岭间忙碌,“要在这片祖先留下的土地上,挺直腰杆做个人!”
这场对峙最终以英国人的退让告终。
消息传开,整个西南都沸腾了。
工地上,工人们干得更起劲了;学堂里,学生们读书的声音更响亮了;连街边的小贩都挺起了胸膛,仿佛一夜之间长高了三寸。
1914年1月,成都-攀枝花铁路的第一段——成都到雅安段正式通车。
通车典礼上,唐启穿着一身没有军衔的制服,亲手将一面红旗插在火车头上。
台下站着阿木支呷的父亲,老人穿着崭新的彝族盛装,浑浊的泪水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滚落。
"
阿木啊,"
老人颤抖的手抚摸着冰凉的铁轨,“你看见了吗?火车真的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