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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突然冲进来,马靴上的铜扣叮当乱响,“重庆急电,第三兵工厂半停工!
工人们说,家里没米下锅了只能一边挖野菜,一边维持生产了。”
唐启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上周视察伤兵营时,有个小战士咽气前塞给他的半块银元,那是全军最后一批硬通货。
窗外请愿的声浪忽然高涨,有人开始唱《北伐军歌》,调子却渐渐走了音,变成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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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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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突然抓起砚台重重一磕,墨汁溅到袖口也浑然不觉,"
明日派电报传令,让武汉前线用缴获的北洋军装,跟洋行换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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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张大山,“老哥,你们村活着的妇孺,每月可到县衙领两斗救济粮。”
韦老师怀里的娃娃突然抬头,完好的左眼亮得出奇:"
阿叔,我爹能回家了吗?"
唐启蹲下身平视孩子,闻到他纱布下的腐臭味:"
能,但得先治好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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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下怀表塞给孩子,“拿这个去教会医院,就说说是唐总督欠他们的绷带钱。”
暮色爬上窗棂时,请愿的人群终于散去。
林文远点亮煤气灯,光影在唐启脸上投下深深沟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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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签和约?"
秘书声音颤,“武汉可是弟兄们用命”
"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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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把钢笔拍在《议和条款》上,墨水瓶震得跳起来。
条款第四条白纸黑字:西南联军撤出湖北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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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袁大头,"
他咬着后槽牙,“湖北全境、汉中、安康,必须攥在咱们手里!”
夜半批公文时,唐启现桌角摆着碗凉透的米线,是韦老师悄悄留下的。
辣椒油凝成琥珀色的块,底下压着张字条:"
娃娃的手术费,我们柳州同乡会凑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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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扒拉两口,突然呛出眼泪,也不知是辣子太冲,还是想起白日里那些残缺的生命。
凌晨的汽笛声从滇越铁路方向传来,唐启摸出贴身藏着的图纸,那是p4o式冲锋枪构造图。
他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条蜿蜒的线,从昆明到武汉,像道未愈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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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
他对虚空中的历史洪流低语,“最多两年。
袁大头称帝的梦想必须终结,一战必须完成统一,凡尔赛合约必须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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