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三年八月的昆明,唐启站在总督府二楼的窗前,手里捏着那份刚印出来的《滇报》。
报纸上那则关于行军事债券和削减政府人员工资的公告,此刻在他看来简直就像是一把双刃剑,既割开了政府的财政困境,又不可避免地引了百姓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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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啊,你说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急了点?现在全都是在议论前线失利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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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转过身,对着站在办公桌旁的财政司长周天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西南官话特有的尾音上扬。
周天推了推鼻梁上的圆框眼镜,那张常年与数字打交道而显得格外严肃的脸上此刻更是愁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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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前线催军费催得紧,咱们账上实在是"
他顿了顿,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这两年光是土改、修路、军队开支就花了将近六十亿银元,眼下青霉素厂的收益虽然可观,但也填不上这么大的窟窿啊。”
唐启走到办公桌前,随手翻开账册。
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在他眼前跳动,仿佛在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他想起穿越前说的抗战我最富,建国北上广的梗,为什么在军阀手里,西南可以扛起国家的大旗,而自己却陷入缺钱的困境。
随即唐启又想起自己这两年的努力,那些在土改中分到土地的农民脸上洋溢的笑容,修建公路时工人们挥汗如雨的场景。
可现在,一切都因为该死的资金问题而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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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得个声明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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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突然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让百姓知道不是前线吃紧,而是咱们把钱都花在了正道上。”
当天下午的《滇报》特别版上,唐启亲自撰写的声明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
他详细列出了过去两年各项开支的具体数额,从土改到教育,从公路建设到政府运转,一笔笔账目清清楚楚。
声明最后,他用加粗的黑体字写道:“我们的战士是最英勇的战士,北伐事业必将胜利!
眼下政府财政困难,实因建设开支巨大,绝非战事不利。
望六省父老乡亲理解支持!”
然而,声明出后的第二天,军事债券的销售情况却让唐启的心沉到了谷底。
第三天中午,昆明总督府的会议室里,唐启焦躁地来回踱步,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一串急促的声响。
窗外蝉鸣刺耳,更添几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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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都没卖出去?"
唐启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盯着周天,“整整三天,六省各地一张债券都没卖出去?”
周天无奈地摊开双手:“总督,百姓们看了声明,反而更加担心了。
茶馆里都在传,说咱们这是变着法子要钱,前线肯定打得不好”
唐启一拳砸在会议桌上,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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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
"
他罕见地爆了粗口,"
咱们的战士在前线流血牺牲,后方却"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哽住了,转身望向窗外,肩膀微微颤抖。
周天看着这位年仅二十六岁的年轻总督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唐启这两年为了六省建设付出了多少心血,常常通宵达旦地工作,有时甚至连续几天顾不上吃饭。
那些被收缴的地主资产,唐启一分钱都没往自己口袋里装,全用在了百姓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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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要不"
周天犹豫着开口,“要不咱们再削减一些教育经费?前线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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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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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启猛地转身,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学校一间都不能关,教师的工资一分都不能少!
孩子们是咱们的未来,要是连教育都保不住,革命还有什么意义?”
会议室陷入了沉默。
窗外,一阵风吹过,带来远处集市上模糊的叫卖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急促地敲响。
周天的助手小王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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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督!
周司长!
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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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的脸涨得通红,不知是因为跑得太急还是太过
